此处可没什么外人。
姑且将谢穷酒这厮定为摆设物。
楚淮青一愣,复又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秦策笑了一下,走到了床前。
热气重新回拢需要一段时间,秦策直截了当地道:“谢军师,劳驾先将手给伸出来。”
谢穷酒翻了下白眼,置若未闻,非公事又加上疲倦之致,他不怎么想待见这位大爷一样的主公。
“龙脊关的搜查已经有结果了。”对付时不时傲娇一下的谢某人,从楚淮青那取了经的秦策自有办法,“谢军师难道不想知道么?”
“……”
谢穷酒慢腾腾地翻过身,慢腾腾地将手伸了过去。
秦策握住谢穷酒的手腕,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贯彻进对方的身体里,随后松开手,一点间隔停留也没有,谢穷酒同样也是不甘不愿地轻蹙了眉头,然后在第一时间将手缩了回去。
绝不承认自己的身体确实好受了不少,谢穷酒问道:“情况如何?”
“有人逃走了。”
“什么?”谢穷酒惊得坐起身。
“龙脊关南边发现一百多名士兵的尸体,而在他们争涌的前方,留有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口。”秦策道,“没人知道那里会有一条出路。”
谢穷酒一拳砸在了床上,气息不匀,揉额直叹。
欣赏够了对方的追悔莫及,秦策被有所察觉的楚淮青用力顶了一下胳膊,这才慢悠悠地道:“但襄阳王应当没在逃走的行列之中。”
谢穷酒立时抬起头来。
“龙脊关内还发现了两名焦尸。襄阳王较为健壮,而其中一人的身高与之相差无几,他残留的内衣样料也是由襄阳闻名的锦缎制成,拥有这种锦缎的成衣店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为达官贵族效劳。除此之外,这人的手背上还留有一个弹孔,我与他交战中,他恰巧也被子。弹射中了手掌。”
谢穷酒木着脸看他,随后冷笑一声,身子仰后倒下,裹起被子一翻身,用行动诠释什么叫‘客人您从哪来便回哪去’的送客方式。
面对自家先生不认同的目光,秦策耸了耸肩,比划了一个手势,楚淮青会意,看了眼毫无所觉的谢穷酒,和秦策退了出去。
临走前,秦策眼疾手快地将楚淮青搭在床边的棉衣给捞了过去。
里面赤火炼狱,外面冰天雪地。
刚出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秦策心急火燎地将棉衣给楚淮青穿好,楚淮青配合地张开手臂,方便秦策的动作,口中急切问道:“律川风怎么说?”
“他说能救谢穷酒的人就在城中,让我们尽快封锁城门,然后贴发求医的告示,于第三日的下午,在告示栏前捉拿一个胡子花白潦草,身着褐色绒服的老人。”
“捉拿?”楚淮青疑惑道,“不是应该好好请过来么?”
秦策同样无奈:“信中点到那人铁定不愿意过来,必须用强。”
楚淮青有些着急:“既然他不愿意,如何肯为穷酒解毒?”若那人当真不愿,哪怕施以手段酷刑,谁知道他会不会暂时妥协,伺机再在给谢穷酒解毒的时候动手脚。
别提什么医者仁心,虽然医圣救过很多人,但他的固执古怪也是出了名,传闻中甚至能够冷眼旁观他人被毒活生生溶解肢体、痛苦而死的人!
秦策安抚地揉了把楚淮青的头发:“不必担心,捉拿回来之后,只消得让曹远将自己的随身信物当面交给那人即可。”
楚淮青目光一闪,像是找到了希望,又带有疑惑:“曹远?”
三日之后,布告栏前,人群拥挤,七嘴八舌。
“这告示两日前不是被人揭去了么?”
“据说是个骗子,冲着赏金去的,叫人打了个半残又给扔出去了。”
“这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发布告示的人可是当今恭贤亲王,他居然敢去那人面前骗钱。”
“可是这冰草毒,平常听都没听说过,有谁能解?”
“不能解也得解,中毒的人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贤王手下两大红人之一……”
正从布告栏前路过的老人闻声一顿,因这“冰草毒”蹙紧了眉头,当他听见百姓后面接着的话时,惑色变成了冷笑,只是站停看了一眼布告栏悬赏处写着的‘必有重报’四个大字,拂袖准备离开,而就是这时,一旁埋伏的楚淮青等人突然冲了出来,将老人一举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