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武帝终是回神,唤人去传太医,众皇子嘘寒问暖地迎了上去,大皇子假装关心着秦策手腕的伤,不经意地问道:“没想到三皇弟的武艺如此高超,不知是哪位高人传授的?”
听到这句话,衡武帝的眼神变了。
秦策早有预料,面上还是平平静静:“民间有很多武功秘籍,觉得有趣便自学了,只是学了个四不像,让皇兄见笑。”
大皇子明摆着不相信,秦策便转了头,看向可达:“可达世子以为我方才使出的招数如何?”
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只不过可达难得用了个委婉的说法:“这个……如果换做三皇子在我们突厥学上几年,凭着如此神力,我绝对不是对手。”
“我们盛乾有盛乾自己的功夫,何稀罕得你们突厥的武功!”
负气的一句话不算明智,却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带走,除了突厥人,没人会认为这句话不合理,自然也不会怪罪说话的人。反倒是秦策看了一眼出声的楚淮青,抿着嘴唇,别扭地错开了视线。
不必想他也知道,楚淮青现在肯定是气得不轻。
第一场比试盛乾赢了,不过因为手腕受伤,秦策也失去了第二场比试的机会。
得知这个消息的楚淮青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无奈,彼时众人正在前往皇家猎场的路上,作为‘知心好友’的楚淮青自然是被允许坐在了秦策的座驾内,秦策端坐在楚淮青的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兀自闭目养神的楚淮青。
“先生……”秦策小声唤道,“我知道错了。”
“哦?”楚淮青睁了眼,没好气地道,“殿下倒说说,自己错哪了?”
“不该鲁莽应战,让自己受伤,也让先生担心。”
“既然殿下都知道,那为何还要去做?”
“……”难道要他直接袒明,是可达刚才看先生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吗?
见秦策没了声,楚淮青再次闭上眼。鬼知道他眼睁睁看着刀砍在秦策手腕上时差点将心脏病都给吓了出来,到现在全身冷汗都还没干。
“我知错了,先生,先生……”
“秦策任先生处置,先生莫要不理我,好不好?”
“先生莫气了,秦策给先生奉茶……”
不得不说,遇上一向冷然的主公这般弱弱哀求的样子,就像是奶猫儿伸出了掌璞,将楚淮青的心挠得直痒痒。楚淮青微叹一声,睁开眼,刚想回话,便听见秦策突然发出了一声痛呼,原是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手腕。
楚淮青连忙将秦策的手捧了过来,却有些手足无措:“殿下没事吧?”
“……没事。”没让楚淮青发现自己嘴角的笑意,秦策抬起头,“先生不生气了?”
“属下怎敢生殿下的气。”楚淮青叹了一声,哪曾想话音未落秦策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楚怀青下意识地想躲:“殿下?”
怀里的少年立马抱紧了楚淮青的腰肢,将头埋下,闷闷地道:“不生气了便好。”
“先生,这么多年你一直对策细心教导,所以策想成为你的自豪。”哪怕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
楚淮青的眼中压抑着一抹深切的不舍,却很快掩去,他缓缓伸出了手,轻拍在秦策的背上,柔声说:“殿下早就是了。”
由于大皇子的提议,第二场比试稍微改变了一下规则,这次参加的人选被定为诸位皇子与世家弟子,以狩猎的数量多少作为评比标准,因为树林捕猎不是突厥人的强项,为了公平起见,武将不得参加。
世家弟子之一的楚淮青也被选在其中,极其‘不甘愿’地推脱了一番,最后楚国公一瞪眼,楚淮青自然只能乖乖地上了马。
在背后注视的目光炙热中带着懊恼,楚淮青强令自己无视,牵着马,假装笨拙地进了树林。
刚脱离皇上他们的视线,大部队便直接散成了两队人马,以大皇子与七皇子一队,二皇子与其余皇子一队,双方对视一眼,空气中似乎都撞出了激烈的火花,随后纷纷冷哼一声,扯了缰绳分道扬镳。
“我还是不懂汉人的想法。”可达骑着马走到落单的楚淮青身边,“兄弟间搞得不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