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官虽是捐来的,但到底当了这么多年官,知道冒犯皇亲国戚是什么下场,那绝对是他不敢去想的事。
柳成恭拾掇他过来的时候虽然避开了这个问题,但不代表刘县令没有想法,现在被楚淮青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磨下来,丁点的心虚立马就如野火燎原,将仅剩的勇气都毁了个干净:“谢,谢先生这是哪的话,我这不是……”
“无凭无据,那才叫冒犯。”
见刘县令萌生退意,本来想把自己摘出去的柳成恭立马出了声:“若有理有据,殿下恐怕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柳军师,你这是?”谢富恰到好处地露出诧异的神情,紧接着瞳孔一缩,“难道是你——”
“没错,就是我去刘县令那投的案。”柳成恭侧过头,眼睑半敛,痛心疾首地看向秦策,“若不是刚才在院子里看见了胡虏人的踪迹,我也没想到殿下会是这种人!”
“姓柳的你说清楚,什么这种人!”
将捏紧拳头的李岳雄拉下,始终无言的秦策终是开了口:“你说的胡虏人,我可以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但我贵为皇子,也绝不能容你们在这放肆。”
说这话时,秦策抬了下眼,冷不丁与秦策的眸眼相对视,刘县令差点没忍住直接落跑。
话音与茶盏磕碰桌面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怒自威:“刘县令,我想你也没有强行搜查我家的权力,请回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
“等等。” 稍显尖锐的声音再次将刘县令的话给打断,柳成恭从怀中拿出一道明黄的绢布,“此乃太子密令,太子私下有言,若三皇子秦策出现异心,可不顾一切查其罪责,若情况属实,则收押看管,待回京之后再由太子处置!”
说完这话之后,柳成恭转身看着刘县令,满脸皆是威胁的意味:“刘县令,你已经领兵闯进了这个屋子,冒犯的罪名早在刚才成立,不若信柳某一次,如果真的查出些什么,太子足可保你荣华富贵。”
“这话说得。”谢富,“如同你可以代表太子本人一样。”
柳成恭表情一滞,阴着脸道:“太子密令在手,我便可以行太子权力办事,都愣着作甚么,还不快给我搜!”
官兵齐齐看向刘县令,刘县令不敢去看秦策的脸色,埋着头挥挥手,话说得小声:“听他的便是。”
官兵应声,分散搜查,李岳雄像是看得火冒三丈,站起身:“你们……”
“李伍长。”柳成恭将他拦下,讽笑一声,“若你真的相信三皇子殿下,就请您稍安勿躁,坐下来安静地等待结果。”
“行了李岳雄,你坐下吧。”秦策的声音依旧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斜,莫须有的东西,又何必担忧。”
李岳雄只得‘憋屈’地坐了下来。
另一边,王将领睡得正熟,柳成恭将他当成了空气,理都不想理,楚淮青与谢富交头接耳,似是在商量着对策。
而实际上……
谢富:“我以为他会拿出令牌什么的,没想到只是一张布。”
楚淮青:“那布上绣有龙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密令。”
谢富:“这还不好办,一会抢来看看呗。”
楚淮青:“……你感兴趣?”
谢富:“还行。”
两人靠得极近,如同有着亲密无间的关系,秦策将这一切收纳眼底,面不改色地抿了口酒水。
看来谢富的药方里又得多添几两黄连了。
这次搜查的事显然是早有预谋,官兵只在附近掩饰性转了几圈,便成群涌进了秦策的卧房,半响之后,其中一个官兵回来禀告消息。
“没有找到!?”
话语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声,刘县令对着将视线投来的秦策讪笑不止,复又小声问那名士兵:“就在主卧房的枕头下面,一封信,没有找到吗?”
官兵摇了摇头。
有那么一瞬间,刘县令感觉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再看向秦策时,冷汗唰唰地往下淌,差点没给人直接跪下求饶,或许是上天怜悯,下一个官兵报来的消息又让他从阎罗殿回到了人间。
“禀告县令,我们在柴房内找到一名胡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