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说的就是你!”
虽是表面装得如此愤慨,常乐内心却是悲悲惨惨戚戚,她容易吗她?
话说当初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会儿还不知世事艰辛,见着自家哪个姑娘有个情投意合的少年郎便禁不住一颗母爱泛滥的心,就直接把那姑娘放了,给她些银两首饰过活,免得以后吃亏。
可谁知这股风气后来竟是愈演愈烈,昨日竟连后厨的老妈子也来向她哭诉自己要去追求真爱了……
常乐本来思及她闯下的祸根,想着面对大家应当博爱一些。可如今却痛定思痛,决定狠下心来,彻底整治整治她这望江楼的歪风邪气,誓死要留下面前这根望江楼难得的好苗子!
眼前的女子身形纤弱,肤色莹白透净,小巧的鹅蛋脸我见犹怜,睫毛弯弯,忽闪忽闪的样子就像一头小鹿一般,直击人心底。这个娇滴滴美艳艳的姑娘,就是望江楼三年来的头牌洛扬春。
遂常乐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手指在桌上敲过三声,敲得地上跪着的女子不由心尖发颤。
“我说春春呐,不是常妈妈我不想放你。”
常乐的架势做得十足,一边起身状似沉重地左右踱步,一边摇头叹气,耳际的银环亦跟着叮铃作响,仿佛她想的并不是她家头牌的归宿问题,而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一般。
常妈妈这三个字,若说当初常乐第一次听到时,那叫一个惊悚震惊,鸡皮疙瘩顺着胳膊刷拉拉起了一身。谁知如今说地多了,竟愈发地顺口起来,好似她果真就是那正儿八经的青楼老板。有时要是不说上两句,还会觉得自己莫名吃了亏一般。
“常妈妈,难不成是扬春做错了什么?惹了您不开心?”
望着洛扬春那副苦兮兮的模样,常乐心下一叹,你怎么会做错什么事儿呐,你做过最错的事儿就是生了这么张让旁人垂涎欲滴的小脸蛋。
虽是如此想着,常乐却脚步一顿,转身坐在一边的凉椅上,唉声叹气道:“春春呐,你也知道咱们望江楼最近的生意是愈发地难做了,这儿该走的不该走的全都弃我而去,眼瞅着这望江楼就要关门大吉了,常妈妈我又怎能不急?怎能不气呢?”
洛扬春果真秀眉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那常妈妈的意思是?”
就等她这句话!
常乐有些轻飘飘地伏在身下的席子上,面上脆弱而又坚强,“如今常妈妈早已不同往日的风光,只求你还念些之前的情分,帮妈妈把这望江楼撑起来,之后海阔天空,春春你就可以去四海逍遥了。”
洛扬春眸子中的情绪变了几遭,终是暗了下来,敛了敛眉,起身坐在常乐身侧,常乐半眯着眼睛偷瞄了她一眼,又连忙转移视线。只见洛扬春拉起常乐的右手,洛美人十指芊芊,配着腕上的白玉镯子,格外地赏心悦目。
“妈妈,您待扬春不薄,既然望江楼还需要扬春,那扬春便再留下一段时日,陪大家一起度过难关。”
好孩子!
常乐心下乐开了花,可面上却又要搬出一副动容的模样,执起洛扬春的双手,郑重道:“春春,相信常妈妈,有一日妈妈定会让你红遍千荥城,红遍大炀,红遍全宇宙!”
“宇宙?”
常乐忽视她的疑问,连忙拉起洛扬春将她推到门口,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今夜有位京城的贵客要到访咱望江楼,你快去打扮打扮,莫要失了体面。咱望江楼的明天就全在此一搏了。”
顺带着朝洛扬春的婢女奂儿使了个眼色,奂儿忙上前掺住洛扬春,道:“姑娘,奴婢带您回屋收拾打扮吧,昨日那江少爷应承了妈妈要带个贵客,那便决计错不了的。”
望着两个曼妙的身影闪出自己的小院,常乐深呼一口气,瞅着望江楼对面隐约可见的大红灯笼习惯性忿忿地切了一声。
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知对面是打哪儿来的货色,前些时日竟敢趁她望江楼失了靠山之际,在她望江楼的对面大兴土木,建了座更为精致的花楼,名唤摘星阁。
你说他建便建吧,可常乐却偶然听门前的小厮说这花楼里却是清一色的花美男,自从开门招客以来便是琳琅满目的马车在门口停着,来来往往的富婆俊男比比皆是。
微风拂过,缠绕在人鼻尖,莫名有些发痒。
“阿嚏!”
常乐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虽说身为一名热爱和平的三好公民,常乐不愿多生争执,可如今已然涉及了民生民富的大事,常乐终于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