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伤口,不像只挨了一刀,倒像挨了很多刀。”
见大夫又有新疑问,西淳莹赶紧找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大夫虽然有些许疑团,但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也认真给夏侯钰上药退烧,处理包扎伤口。
“小娘子,这药没那么快见效,你们在这里逗留几日,方便我根据大相公的情况,好随时调整药方。”
西淳莹权衡下利弊,冒险决定留下来,只是祈祷夏侯钰的伤势赶紧好起来。
这日,医馆内突然来了一队官兵。
“大夫,这两个人是朝廷要犯,眼下西狄太子和二皇子要来朝贺,陛下要求肃清余孽,严厉打击,如果见到这两人,要上报衙门,知道吗?”
那大夫一见画像上的两个要犯的模样,脸色立即就变了。
这不是,不是受了刀伤的猎户夫妻吗?
西淳莹在里间听到外面动静了。
她转头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夏侯钰,不安地紧抓着他的衣袖子,“钰哥哥,现在怎么办呢?”
“嗯,最近有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呢?”领头的官兵问。
“没,没有。”大夫迟疑了片刻答,见官爷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又添了一句: “真没有。”
那领头的官兵显然不相信,还一个劲地往里间走,正要撩起门帘,西淳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当口,外间突然响起了一阵厮杀之声。
西淳莹惴惴不安地守着夏侯钰,外头刀光剑影声,短兵相接混杂着惨叫声连成一片,西淳莹偷偷掀起珠帘往外瞧。
竟然是夏侯芯。
她杀红了眼,踏着那群官兵的尸体走来,蹲在大夫面前,使劲拍大夫脸的她,像极了一尊地狱来的修罗。
西淳莹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夏侯芯对大夫的态度让她莫名愤恨。
不管怎么说,大夫救了夏侯钰,也没将他们供出来。
夏侯芯却恐吓说,如果大夫救不活夏侯钰,就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再杀他全家泄愤。
太残忍了。
“芯儿,你哥好很多了,多亏了这个大夫。”
西淳莹尽量和颜悦色地跟夏侯芯说话,可夏侯芯并不理她,用肩头狠狠撞开了她,挤到昏迷的夏侯钰身边,执起她哥的手放自己脸侧磨蹭,深情款款地说:“哥,芯儿来迟了,你一定不能出事,不然芯儿也活不下去了。”
夏侯芯一个人的深情独白透着些许诡异,画面或许温馨,可是被当成空气,排挤在外的西淳莹还是明明白白感觉到她的敌意。
还有,对哥哥强烈的占有欲。
西淳莹心头突然浮出一个念头,会不会夏侯芯深深恋慕着自己的亲哥哥,夏侯钰?
这个念头一浮上来,瞬间涌起荒诞之感,怎么可能呢?他们可是亲兄妹?
可是一阵阵翻涌的鸡皮疙瘩之感,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在小医馆呆了几日,夏侯钰人终于清醒过来,他现在越来越大胆了,顾不上身上的伤口,总是喜欢旁若无人地拥着她亲吻。
要换以前,西淳莹会觉得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昵不好,可是对夏侯芯有所疑虑,她故意放任夏侯钰这样做。
她发现,夏侯钰亲她的时候,夏侯芯脸上的表情就像要将她整个人捅上个千万刀到一样。
几次三番试探下来,她更加笃定,夏侯芯对自己的亲哥哥有着某种隐晦的,不容于世的感情。
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夏侯芯会陷入疯魔吧。
夏侯钰说过,芯儿是她唯一的妹妹。
西淳莹决定,等夏侯钰好起来,要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夏侯芯的婚事。
又几日,夏侯钰养足了精神,三个人决定启程北上,夏侯芯说,夏侯钰吃了太多药,身体虚弱要补一补。
于是,他们在路上敲开了一家农户的房门,夏侯芯提刀逼农户杀了一只鸡炖汤给她哥补身体。
农户家小娘子魂飞魄散,吓得不住磕头,直呼饶命,又在夏侯芯的逼迫下,唯唯诺诺地杀鸡宰鱼。
夏侯芯故意支开西淳莹,让她去厨房帮忙。
这些天,只要夏侯钰睡着了,夏侯芯就支开西淳莹,一个人痴痴傻傻看着他的睡颜。
夏侯芯越来越不忌讳了,有时候西淳莹都怀疑,她澎湃汹涌的感情再这样发酵下去,是不是要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到时候,夏侯钰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