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道:“你问。”
“圣上担心,你一安抚使却私下与敌国交易,若有人知晓,会动摇人心的。不不不,魏虏奸狡,要是宣扬出去……”
程素素道:“谁说是他与敌国交易的?”
“咦?不是?那你们怎么报……”
“是我。”程素素笑道。宦官人家的老婆,走后门赚点脂粉钱,不是太正常了吗?她这是为了使计,信不信就真有人在真心实意地借机倒腾走私发这注财?
张起想了一想,认真地说:“都有谁知道?”要是大家都知道了,这还是用计用间吗?
谢麟道:“除了京里知道的,再就是这屋里的人了。”
张起数了数:“也不算少了,不能再有更多人知晓,再多一个,这计就废了。”
“明白。这些人各司其职,少安不会以为,就派一两个人过去就算完了吧?怎么也得一串子,就得有人汇总消息。”
张起一想,也对,若想成功,万没有将这一件大事交给一个人,然后就望天收的道理。张起又细问了会派谁去,谢麟答是王瑱的第三子,预备给他一纸告身。张起知道王家,点一点头:“明白了。”
问明情由,张起才将告身与旨意交给谢麟,自己带了谢麟的详细计划带回了京中。张起心向谢麟,以为此事可行:“谢芳臣就近指派,比起枢府层层叠叠,又便捷得多。”
新君召集两府,商议半天,又听取了齐王的意见,以为并无不可。便同意了谢麟的请求,同时给了谢麟一打告身文书。
这些告身文书是保密的,给予谢麟临时授予某些人以官职的权利,但是不明发邸报,甚至普通的吏部、兵部的官员都不知道有这样一群人——政事堂与枢府做这些事情果然是熟手。
告身文书与朝廷的批复是秘密送达安抚使司的,谢麟当即召唤了王瑱父子。王瑱家业俱在邬州与京城等地,与域外并无深刻的利益干系,自是可以用的。王家欠谢麟老大一份人情,借着他又发了一次家,要他们填一条命,那也是要给的。
王家父子已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准备了,慷慨地应道:“大人待我家恩重如山,自当还报。”也不提什么许国之类的,若许国,还不如真刀真枪去投军!
谢麟这才取出空白告身,填了王瑱父子的名字:“这却是要保密的,还不能叫你们拿出去风光。待事成之后,自有你们荣耀的时候。”
王瑱口里微苦,谢大人做事确实不亏待人,只是这事忒难,也罢,就搭进去一条命罢了。富贵险中求,千里行商病死路上的也不知凡几,只当又做一次冒险的买卖!
王瑱慨然应诺的样子将谢麟逗笑了:“你们只为娘子赚些脂粉钱去的,又不要你们做什么。记着,你们就是去赚钱的。”
王瑱摸不着头脑,但是眼下不必就立时与敌酋打交道还是很好的,当即回家收拾行装,让儿子带着伙计,驮些绸缎珍玩一类北上。
王三郎北上的第三日,高英便求见程素素:“娘子,我虽女子,北上的路却也认得。还望娘子也给我一个机会。”
程素素面色微变:“什么北上?!”卧槽?不是说好了保密吗?她怎么知道的?!!
第205章 重操旧业
高英心下微苦, 从糟心的日子里脱身出来太久, 让他们有些飘飘然了。
却还自以为周到谨慎。
被冷了这些日子, 他们才发现,高据求娶小青, 是犯了忌讳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江先生在高据身上倾注的心血,且江先生招婿之间虽未明言, 也不是完全没有此意。在这样的情况下,高据越过了老师去求娶主母身边的侍女,且还不是两情相悦。
未免凉薄。
说得直白一点, 叫忘恩负义, 谁还敢再栽培你?纯给你做垫脚石吗?
等婚事遭拒, 高英比她弟弟先回过神来, 猛然发现——咱这事儿办得不厚道啊!再看江先生对此一无所知, 依旧视高据为得意门生, 顿时生出羞愧之感。而府内诸多事务, 却没有再让他们姐弟去做, 便觉得有些不大妙了。
可不能就这么冷下去!高英回过神来,便尽力寻一个机会, 前来见程素素, 以期能够用以后的表现来改变府里对他们的看法。
她却是想多了, 程素素哪有心情跟高家计较?哪怕在邬州的时候, 整个高氏家族, 也不过是谢麟棋局里的一步棋罢了。对高据的看法也真有一点, 高据的婚姻当然是他自己的事,不过对于江先生没有一个交待,也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