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事要问?”裴然了然道。
顾隽眼神扫过他:“无事寡人喊你留下来用膳吗?”
裴然唇角抽了抽:“陛下有这个意思臣是不会推脱的。”
顾隽:多年不见,裴然似乎皮了很多。虽然他一贯很皮。
当顾隽沉下脸色的时候,裴然也跟着端正了态度,他一直很分得清轻重。
“如何消灭一个依附钳制寡人的诡物?”顾隽直截了当的问道。
“依附钳制?”裴然的神色惊疑不定。他猜到这也许同顾隽的昏迷有关,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帝王竟受到了钳制!这简直不可原谅!
“请陛下把具体经过详谈一二。”裴然冷静下来,问道。
顾隽挑了能说的说了,也没有过多隐瞒,除了云沐泽同黎曜的相似程度。这种事情他并不觉得有必要说起。
“系统……”裴然皱起了眉头。他在原地来回踱步,眉间染上一点沉重。
“不知何物,没有办法?”顾隽道。如果裴然没有办法,他就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系统……呵,顾隽从不是受人钳制之辈,钳制他的人尸骨都化为了尘土。
裴然突然顿住,伸出一只手阻拦道:“不,不是毫无办法!陛下莫急,待我想一想,想一想!”说着,他五指按住了自己的额头,闭上了眼。
顾隽也没有再催,等着裴然给出个答案。
裴然冥想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手,神色轻松了很多:“虽然没有听说过系统何物,但是这件事并非毫无办法的。这‘系统’正值升级之际,遍纵有千般威能,这时候,也应当有了漏洞。臣心中已有一计。”
“有所把握?”顾隽道。
“如果是普通人,只有五成把握,若是陛下,这个可能将提到九成!”裴然斩钉截铁道。
“一下提四成?你倒很看得起我。”顾隽似笑非笑道。
裴然摇了摇头:“如果单是陛下一个人,不考虑其他,只有七成把握,就是丞相在此也不过七成。然而,陛下是九五至尊!”裴然眼神狂热看着顾隽,这个人,是他们的帝王!
说到这里,裴然又出离的愤怒了:“系统必诛!”如顾隽这样的人,本就该肆无忌惮,天下独尊!任何钳制他的枷锁都不应该存在!
裴然的样子看起来比顾隽还生气。顾隽自己心里面却平静得很,该有的愤怒早就没有了,只是一遍遍把他的决心坚定罢了。
得到了解决办法,事情就算解决了一半。至于那一成的可能,没有什么事是不冒风险的,更何况,九成,已经算不得是冒险了。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等待实施了,裴然正在思考告退去寻些布局之中的东西,突听得顾隽好似毫不在意一般,轻描淡写的声音:“五年之前,发生了什么?”
五年……那对于顾隽来说,已经不是五年,而是是二十年了。他无法回忆起,他们指的到底是哪件事。
裴然沉默。如果真的是不在意,又怎么可能再问第二遍。他深知眼前的帝王并不是喜欢把问题重复第二遍的人。
他思索了一刻,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当年珩水之战,陛下可还记得?”
“珩水之战……”顾隽沉吟道:“那一战,很是艰辛,寡人似乎负伤了?”顾隽再是才智超群,记忆过人,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无法真正当做五年前发生的那样,记得清清楚楚。
“是。”裴然道:“陛下您还记得吗?那一战,中途出了意外,我们走入了一个天然的迷阵,因而失散。”
顾隽从记忆深处终于挖出这件事。他记得,那是个天然的迷阵,当时谁也没有料到,那里竟是有迷阵的。也因此毫无防备。
“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陛下应当也清楚得很,他不可能让您出什么意外的,因此一路跟着您。哪怕是迷阵,他也是没有离开一步。后来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您受了重伤,是丞相大人把您背回来的。他身上也不是全然的完好,不知道你们是迷路去了哪里,他带着您跋涉了很远,全凭意志一路走来,当他把您送到我们驻扎之地时,我们几乎不敢认那是我们的丞相大人。哪怕他还是那样风姿过人,却也狼狈得过分了。只是那时候谁也注意不到,只看见那双仿佛燃烧着跳跃的火焰的眼眸。那是一种真正的,不灭的意志。当时谁人不为这样一双眼动容。”裴然叹了一口气道,好像眼前又浮现出那双燃烧着火焰与不灭意志的眼眸。脸上不由的就有了崇敬。他继续道:“他凭着这一口气,把您送到之后,就昏迷了过去。后来随行的军医说,丞相大人的双脚,血肉模糊,磨出了白骨。”说到这里,裴然眼里满是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