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提这事了。”听到这话,那女声叹了口气,“爹娘不在了,如今只能投靠舅舅,虽说是亲舅舅,到底不是他女儿,哪里又会把我的想法放在首位。不然,不然何以把我接到这里,让我讨好那位……还不是,还不是想着……”
走在最前面的杨先生重重咳嗽了一声。
“谁?!”亭子里的两个女声明显慌乱了,看向亭子下面。
亭子底下正是路过的骆夜三人。
见到三个男人,那小姐脸色一红,知道自己的话都被听到了,恼羞成怒,竟直接一鞭子就甩了过来,“敢偷听我们对话!”
杨先生本意是想阻止她们继续说些不该说的话,没料到这小姐性子这么泼辣,倒打一耙,登时也怒了,想也没想,抓住鞭子就往下拽。
嘭——
“呀小姐!”
谁想那小姐竟然就站在亭子边上,冷不丁被这么一拽,来不及松开鞭子,人整个就翻了下来。
当是时,骆夜听声辨位,步子一挪,伸手,稳稳接住了对方。
“小姐!”亭子上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蹬蹬蹬下了假山,冲到骆夜面前,将小姐夺了下来。
那小姐脸色惨白,尤处在懵懂状态。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丫鬟着急道。
“没……没事。”小姐终于回过神了,想发火,可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吃亏,又把火气忍了下去,“你,你们——”
“纪小姐,女儿家若是想说些闺房之话,不如关上门在屋子里说。这跑到外面,说得人尽皆知,还怪路过的人听到,这难道是你舅舅教的道理?”
“我,我……”纪小姐窘迫万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骆夜,以及满脸嘲讽的杨先生,跺跺脚,“你们等着!”径直跑开了。
“小姐!小姐!”那丫鬟连忙追了上去。
目送着两个女子跑远,杨先生歉疚道:“骆庄主见笑。刚刚若不是骆庄主救场,老朽恐怕要被主上责罚了。”
“举手之劳。”骆夜点头。
“那位是谁?”于传海看得叹为观止,“好大的脾气。”
“官家千金,脾气自然被宠坏了。”杨先生道,“名字叫若男,可一点不比男儿的胸襟。也罢,谁让她有个有本事的舅舅呢。”
舅舅?
骆夜心里动了动。
杨先生哈哈一笑,跳过这个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继续去风雅阁吧。二位可别让主上久等。”
于是三人接着走起来。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风雅阁。
风雅阁名字好听,可外观半点不风雅,不仅不风雅,甚至还有点肃穆,仿佛凌厉的刀锋矗立在那儿,在夜色的笼罩下发出冰冷的触感。
“骆庄主,请,诸位都在里面等你了。”杨先生示意。
诸位?
骆夜皱皱眉,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已经走到这一步,可还有回头的余地?
他抬头,感受着风雅阁外的凉风习习。
好久好久。
门外的杨先生见他如此,也不催促,就这么等着他,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风停了。
他低头,毫不犹豫地走入阁内。
“你既然进来了,就等于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我了。”阁内,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缓缓道。
骆夜几不可闻地一笑,“是。”顿了顿,称呼对方,“二皇子。”
周围有一瞬间的嗡嗡声,在场十几个人,似乎都在为他这一句称呼而动容。
“果然厉害。”二皇子挑眉,“我只稍稍透露给你几个线索,你就猜到了我的身份。看来这军师之位,非你莫属。”
“我可以当军师,不过为显诚意,二皇子是否也该把你们目前的进度告知一二?”
“这是自然。”一直站在旁边的周令祎开口,“原本请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些的。”
“哦?”骆夜说道,“愿闻其详。”
周令祎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应该知道五年前的双王谋反案吧?”
“是。”
五年前,皇帝昏庸,整日只想着炼长生不老药,不理朝政多时。寺人铁怀英投其所好,步步高升,引得朝堂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