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就跪行到了浅也跟前,拉着她的裙摆拼命磕头,以最卑微的姿势贴到地上,祈求浅也的公正。
浅也望一眼角落按捺不住紧张的小芙,又望一眼地上的阿罗,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来这里的原因阿罗解释的牵强,可后面那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以阿罗的智商,的确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这蜘蛛,就好像,好像成心想让自己发现似的……
“小芙,你过来。”浅也示意躲在角落的小芙。
小芙身子一僵,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看到她这个表情,浅也和阳一对视一眼,心里已经猜到了三分,却依然道:“蜘蛛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不……不知道……”小芙结结巴巴。
“不知道?那为什么我摔食盒的时候,你没有冲上来看发生了什么,而是想也没想躲到了后面?就好像,你早就知道盒子里有什么一样。”
小芙的脸不自觉地一抖,“我、我不知道有蜘蛛,我就是被吓住了。”
浅也心里猜到了六分,继续道:“今天这送饭的事,原本是谁做的?是你,还是阿罗?”
这事撒不了谎,随便去厨房问一下就知道了。
小芙绝望地闭上了眼,“是、是我。”
“然后阿罗跟过来,抢走了你的食盒,在里面放上了蜘蛛,还抢着送到我面前?”
小芙的心理防线尽数崩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夏姑娘!阳一大人!我不想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说,说只要放进去就好了,就是吓吓姑娘,蜘蛛那么大,姑娘一定会看到的,绝不会被伤到的!”
“他们?”阳一问,“谁?”
“……”小芙犹豫起来。
“你老实说出来吧。”浅也道,“既然说吓吓我,可见也不想伤我,只是想通过你,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你不说,他们还会有后手。”
“是……是褚安邦,褚大人。”
褚安邦?
浅也本能就看向床上的苏轮。多少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那个人的恶意。
他想干什么?或者说,他故意来这么一出,引起她的关注,是想对她暗示什么?
“你们,把她拖下去,另行发落。”
事关苏轮与褚安邦的恩怨,阳一不想让外人知晓,径直下令。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阿罗,问浅也,“这个怎么办?”
阿罗一动不动跪服在地,是最虔诚的样子。
今非昔比,连阳一都对夏兰花那么尊敬,夏兰花一句话就能定自己生死,自己除了臣服,还能表现出什么?
阿罗脸贴在地上,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关。
好久好久,阿罗才听到头顶那个声音说道:“带走吧,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阿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某处竟隐隐疼了起来。
好一副施舍的语气,好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明明,明明是同一辆马车被卖为奴,明明是同一样的起点,明明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跟自己不一样了呢……
“哎,还愣着干什么?”阳一不悦道,“等着领罚?还不快走!”
“是。是。”阿罗磕了个头,倒退着退了出去。
阿罗走后,整个房间又只剩下了浅也,阳一跟一直躺在床上的苏轮。
浅也看着苏轮,问道:“褚安邦……是个怎样的人?”
“见过几次,感觉都不好。”
“那苏轮——”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阳一打断她,“老大很少提及他跟褚安邦之间的恩怨,这事我也是一知半解,无法给你解惑。不过,在去石阳城找你之前,他已经跟褚安邦斗了几个回合。那个时候,他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看一堆手札。那些手札似乎与当年苏家被抄的案子有关,具体内容我也不得而知。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拿来。”
“那拿来吧。”浅也道。出了今天这事,她有必要了解一下褚安邦和苏轮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阳一效率很高。
在浅也说要看手札的半个时辰后,就给她送来了一抽屉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