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
见苏若云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白煜泽不由得有些尴尬。
想曾经,他白煜泽在京中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各家的闺门小姐都对他芳心暗许,他吟一句诗,写一张字,都会在青年权贵之间形成风尚。
可在这里,在苏若云面前,他却笨拙的像个孩子一般。
甚至,连赵春生都不如。
“我觉得你没救了。”
苏若云简直就想要仰面而泣,她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着要刁难于他,最后,反而是将自己置于如此心累的地步。
“苏老板,公子他已经很努力了。”
见白煜泽神色有些黯然,百里便连忙劝道,“我初学的时候,还没有公子做的好呢。”
如今,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苏若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刁难公子。
之前她所说、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使得自小锦衣玉食的公子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做的。
而且,也没有什么,是谁的身份不合适做的。
“你是你,他是他。”
苏若云摇摇头,皱着眉头看了看白煜泽,又说道,“你自小就是被作为侍卫培养,但是他不一样,这样的贵公子,家中费心将他塑造成如今的样子,的确是没想过要他来切咸菜的。”
“师父,你还是不要再取笑我了。”
白煜泽笑的有些无奈,而一旁,赵春生便冲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大笨蛋!”
“……春生。”
苏若云无语,而白煜泽却摇摇头笑道,“不碍事的,如春生兄所说,我就是个大笨蛋。”
“不管怎么说,继续练吧,今天已经很有长进了。”
苏若云安慰着他,而这时候,陈掌柜的声音却是传来了。
“云儿,你来一下!”
“哎!”
苏若云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嘱咐道,“你自己好好练吧。”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朝外跑去。
而见状,赵春生也又冲着白煜泽轻哼了一声,又追着苏若云的背影喊道,“娘子等等我!”
一边喊着,竟然也跑出去了。
作为苏若云标准的小跟班,以及不靠谱的护花使者,傻乎乎的赵春生自然是要对自家娘子寸步不离的。
在他的意识里,唯有苏若云,是他最可以相信的人。
而一眨眼的功夫,院子里就剩下了白煜泽和百里两个人。
白煜泽不由得苦笑一声,又看看手中切了一半,而且切成了奇形怪状的辣疙瘩,不禁就又是心口一窒。
这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而另一边,苏若云一出了院子,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曹金子。
“曹叔叔,你可是好久都不来了呢。”
苏若云笑着走上前去,而陈掌柜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又坐在了曹金子身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只是,当苏若云将目光投过去的时候,陈掌柜却是低了头,微微有些闪避。
“侄女儿。”
曹金子吧嗒了一口手中的烟杆子,便又叹了口气说道,“听你爹和尤大人说,你最近和一个洛阳来的贵公子,走的很近。”
说罢,便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苏若云,似乎,是想要等着她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是钱财交易。”
苏若云笑笑,又解释道,“我卖他两样方子,教他做法,学会了他就走。”
“侄女儿,咱们这里这么多人你不卖,干啥非得卖给他。”
曹金子看了一眼陈掌柜,又说道,“外乡人都没啥好心眼儿,你爹担心你啊,又不敢说,所以这才让我来的。”
“正因为是外乡人,所以我才卖。”
苏若云一边笑着,便又去泡了茶来,端到了曹金子面前,温和的解释道,“若是跟咱们离得近,我若是卖了他方子,咱家生意还怎么做?”
“嗯,倒也是。”
曹金子点点头,便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侄女儿,曹叔叔知道你不是个一般的孩子,自己有主见,也有本事。”
一边说着,曹金子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幕幕、一桩桩,都是自从她来了这晋城之中,屡屡传出的奇话。
他清楚的很,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窝在这穷山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