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家挨户的送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苏若云的咸菜是白来的，但晋城也好歹是个中等的县城，人口数虽然原本也并不太多，但因为这半年来的经济增长，大家日子都好过了，能养得起家了，很多小年轻的，也开始有了想要五胎六胎的想法。
甚至有些老树桩，也还想再努把劲儿抽一抽新芽，然后梅开二度一下。
不过，也的确有很多新芽成功落地了，因而，这就使得晋城的人口规模，增长到了空前繁荣的状态。
因此，要真这么个弄法，也要头大不少。
所以事实证明，陈掌柜是对的，发糖就好了。
于是，大年三十的一大早，陈掌柜夫妇带着苏若云和赵春生，以及金满堂全体员工，在酒楼的门口开了摊子。
发糖。
“谢谢陈爷爷！”
“谢谢苏姑姑！”
“谢谢——春生哥哥！”
大家都在笑嘻嘻的发糖，但是，小孩子们天真的道谢声，却让苏若云不禁怨念。
凭什么自己是姑姑，而赵春生是哥哥？
难道是因为他比较傻？所以显年轻？
“噗……”
看着苏若云陷入了沉思的样子，陈月和便不禁笑出了声来，又挤眉弄眼的说道，“师父，你已经老了。”
“闭嘴。”
苏若云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而一旁，赵春生却笑嘻嘻的说道，“娘子不老，娘子最好看！”
这句话让苏若云听的心里舒服了点。
于是，便不禁又看了赵春生一眼，心道，行吧，看在你这话非常受用的份上，我就不跟那些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唉，师夫，这么好的机会，你得感谢我。”
见苏若云的恼意退去，陈月和便冲赵春生又眨了眨眼睛。
要不是自己，师夫能有这机会给师父说好话献殷勤？
“啊？”
赵春生迷茫的看着他，又歪了歪脑袋，顿时，陈月和便不禁挫败。
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师夫，他是傻的。
跟他谈这种条件，就相当于脱裤子放屁，还不如求师父饶命呢。
“陈月和，你的皮痒？”
苏若云无奈的板起脸来，陈月和便忙笑道，“师父，哪能呢。”
他觉得，他挨揍的次数，快赶上这辈子吃饭的次数了。
“揍他揍他！”
赵春生当然是从来都不嫌事儿大，顿时，陈月和的脸便又成了苦瓜。
这简直也太没天理了吧！
“徒儿，为师告诉你啊。”
苏若云挑眉看着他，唇畔浮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若是为师上一位徒弟，也跟你一样欠揍，他早就变成缸里的咸菜了。”
顿时，陈月和便不禁打了个寒颤。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什么啊？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呗。
但想到这里，陈月和便不禁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不禁便又问道，“师父，你还收过别的徒弟？”
“嗯。”
苏若云点点头，“去青州之前收的。”
说到这儿，苏若云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打量着他问道，“我忽然想起来，都没问问你是哪儿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就将你给带来了。”
“嗨，我啊。”
陈月和不禁苦笑，“我家就我自己，孤儿蹭着百家饭长大，之前在别处的酒楼里做学徒的，一听到厨神大会，就连忙赶去了，本以为能出人头地呢，谁想到……”
“哦，这样子。”
苏若云点点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因为她看得出来，陈月和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事情，大概，是有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于是便不再问了。
而陈月和的失落却只是一瞬，随即便又换了副笑脸，又问道，“师父，在我之前，你收的是个师姐，还是师兄啊？”
“师兄。”
苏若云并没有抬头，只是将手中包好的红色纸包，俯下身子递给面前脸蛋被冻得通红的小女孩，又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踩着没有化干净的冰雪跑远。
“啊？”
陈月和当即有些失望，又瘪瘪嘴说道，“我还以为是个师姐来，要是这样的话，兴许娶媳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