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以她的身手,找人护送反倒是累赘。”
话落他端起梁溪冉吃剩的半碗粥,慢悠悠地吃了起来,不再搭理湛若水。
湛若水倒是被他的话呛的脸色一红,最后悻悻然的低头离开了汴梁王府。
却说湛若水回到皇宫之中,将在相里续那里得到的一番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新帝段深。
本以为段深会因为江北无旱灾而感到高兴,却不想段深一剑斩断了面前的案几,怒道:“相里续,你处处和朕作对,总有一天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湛若水抖了抖身子,弱弱道:“陛下,汴梁王也是体察民情!”
“滚!”
段深一脚踹了过去,若非湛若水闪的快,只把腰都被段深给踢断了。
“来人,传沈少钦。”
段深丢开手中的剑,高声道。
没过一会儿,穿着一身大红曳撒的沈少钦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因为是成年净身,他除了脸色苍白、眼神变得阴狠了一下,其他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当他走到段深面前时,眼里的阴狠变成了顺从:“奴才段深,见过陛下!”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少钦,段深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朕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沈少钦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双手递给段深道:“汴梁王的心腹都在这名单之内。”
段深接过名单展开看了起来,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他伸手拍了拍沈少钦的头:“此事办的不错。”
沈少钦顺从的低着头,谁也没看见他一双凤目中闪过阴狠和杀气。
沈少钦离开之后,梁相存去走出来劝诫道:“陛下,相里续的心腹都任要职,若盲目杀之,只怕会引起朝廷动荡。不如陛下先让人收集或制造他们违法的证据,待重要时机,将他们一一贬职,再逐个击破。这样一来可以稳定朝局,二来也有时间安插我们的人手在其中。”
段深闻言翘唇一笑,他用脚踢了踢落在地上的长剑,轻声道:“梁爱卿说的极是。”
梁相存恭顺低头,段深却一脚将长剑踢了过去插在了梁相存的腿上。
梁相存吃痛一声,顿时跪倒在地。
被长剑刺中的小腿鲜血淋漓,段深低头睨着那浸在白玉转上的鲜血,微微一笑的弯下腰,伸手握着剑柄,缓缓的从他腿上拔了出来:“让朕猜猜,你这是担忧朕重用沈少钦,而忘了梁爱卿你,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来抱全对梁家怀有善意的相里续?”
梁相存被他拔剑的动作,折磨的几欲痛晕。
闻言更是惶恐的趴在地上,颤着声音道:“陛下饶命,老臣万万不敢有此心。”他心中一片悲怆的道:“老臣一直追随在陛下身边,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段深手下一用力,长剑被他从梁相存腿上拔出的时候带出了丝丝鲜血。
鲜血恰好溅在了段深脸上,他伸出手抹去脸上的鲜血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段深微眯着眼睛,紧盯着摊到在地的梁相存,轻轻一笑。
……
远在漠北城的梁家女眷,看着梁溪冉放在桌上的食盒都很目瞪口呆。
梁老夫人颤巍巍的伸出手:“这是京城带回来的?”
梁溪冉点头。
梁嘉芸也抖着声音问:“三妹妹,你一天一夜漠北、京城一个来回?”
梁溪冉再点头。
柳姨娘表情更是懵逼:“所以三姑娘说回汴京城抢亲是真的?”
梁溪冉继续点头。
梁嘉芸的娘大梁氏表情绷不住了:“那京城不是乱套了?”
她失了人声的尖叫,引的梁溪冉皱着眉头:“没有乱套!”说完,她又有些不确定的补充道:“也算乱套!”
她意简言赅的把京城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梁家女眷便集体沉默了。尤其是当从梁溪冉口中得知汴梁王要为梁家平反的时候,梁老太太沉默地闭上眼,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平反之事其实在梁家悉数获罪的那天起,她便已经不再奢望,如今乍然一听,心中不免还是生出些许期盼。
只是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梁家平反的那一日吗?
而且,她长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大半年的时间,汴京已经物是人非,连天子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