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狗子遵命,带着梁溪冉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漆黑的巷子里。看着狗子心惊肉跳的躲着燕北士兵,梁溪冉直接问了地方,然后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燕北士兵带着狗子来到了崔弦他们躲避的地方。
狗子见识了梁溪冉的厉害,心里崇拜的不行。全程双眼发亮地跟在梁溪冉身旁!
崔弦藏身的地方是靠近东城边上的一片贫民区,那里全是一片低矮破旧的土房子。周围脏乱不堪,而且全是曲折幽深的小巷子连在一起的。
燕北的士兵打着火把经过,一看这地方又脏又乱,好多人家屋里连个想样的家具都没有,便朝地上吐口唾沫,骂骂咧咧的打着火把离开。
到了这片地区之后,狗子便真的像只狗一般,带着梁溪冉专捡偏僻的地方拐,拐来拐去拐的梁溪冉差点晕了之后,才停在一片破烂倒闭的土坯房面前说:“到了。”
话落,他人已经窜到了最中央,掀开倒在地上的房梁木板,然后对梁溪冉招手道:“快下来,就是这里。”
梁溪冉走过去一看,能以她身为智脑的双眼看出眼前是个黑黝黝的洞口。
狗子不管她怎么想,让她先下去,然后才跳下去,又把洞口用木板挡住之后,这才带着梁溪冉朝里面走去。
“这里原来是个地窖,荒废了十几年,我让崔将军和李大哥躲在这里,绝对安全。”
狗子对地窖很熟悉,摸着黑也走的飞快。没过多久,前方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是谁?”
“李大哥,我是狗子。我还把母夜叉带了回来。
狗子的话响起,地窖内这才亮起了微弱的光。
李逸面色发白的握剑站在一旁,而一边的地方躺着浑身失血的崔弦。
李逸一听‘母夜叉’三个字,便朝外望去。
豁然对上梁溪冉那双深沉的目光,他对梁溪冉点了点头,便轻声问道:“药带回来了吗?”
梁溪冉闻言走过去,把手中的黑匣子递给他。
李逸见状,忙伸手接过,一见里面的药材面色一喜。连忙掏出匕首在火苗上烤了烤,然后解开崔弦身上的衣衫,准备给他挑出刺入胸口的箭头。
梁溪冉凑过去看了一眼,眼神一暗。
已经没救了。
看着崔弦苍白的面色,梁溪冉心中有些沉闷的难受。她和崔弦也算是朋友,而且崔弦教会了她怎么学会思考。如今再见,他竟然就要死了。
梁溪冉心情沉重的站在一旁,目光静静地看着李逸挑出箭头之后,将一瓶刀伤药倒在了他心口上,因为他失血过多,伤口的血迹很快就停住了。
梁溪冉从怀中掏出九转续命丹塞进崔弦的嘴里,虽然救不回他的命,但能让他多活一阵子。
李逸也知道崔弦的情况,沉默无比地看着梁溪冉的动作,一句话也不说。
狗子见状,把怀里的馒头递给了李逸。
李逸见状摇了摇头,没伸手接,目光又落在了崔弦脸上。没过多久,崔弦清咳一声,渐渐苏醒过来。
他神色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光,一时回不过神。
直到梁溪冉把头凑过去,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崔弦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笑,刚毅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虚弱的笑意:“回来了?”
梁溪冉点头,崔弦又道:“回来就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刻有崔字的令牌交给梁溪冉:“这枚令牌交给你,大荒城也交给你了。”
梁溪冉动了动嘴角,想说大荒城已经失守,可看着崔弦那双眼睛,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沉默点头,接过崔弦手中的令牌,一句话也没说。而是解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块肥瘦相宜的羊肉塞进崔弦嘴里。
崔弦忽然沙哑的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的放心的神色:“梁溪冉,替我崔家守住这边疆的土地!”
对上他漆黑沉静的眸光,梁溪冉忽然觉得双眼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睛,用尽全力地点着头:“好。”
狗子忽然蒙头哭了起来,为这个战死沙场的少年将军!
梁溪冉沉默点头,耳边忽然传来李逸低沉苍凉的歌声。这是梁溪冉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个时代的战歌,她张了张嘴,随着李逸的歌声跟着唱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嗓子嘶哑,根本发不出一个声调出来。
人生百年,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