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之后,老夫人精神极好的转头看着梁溪冉轻声道:“溪冉。”
梁溪冉抬头望着她。
老夫人见她听话,忙道:“今日的事情你可知错了?”
梁溪冉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有错,但看着雪花糕,又想着江颐给糖时的嘱咐,便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见她服教训,甚是安慰的道:“隔再请个教养嬷嬷过来,你可要乖乖听话。”
梁溪冉再次点头。
老夫人心中熨帖,觉得自家孙女虽然暴力和傻了些,但好好说话还是能懂的,于是打定主意,下回寻的教养嬷嬷一样是个能心平气和的人物才行。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江颐立马跳了出来。
他皱着一双俊朗好看的眉头,朝梁溪冉问道:“你可有听话?”
梁溪冉点头,江颐立马笑了,从袖袋里掏出野鸡馅做的芋粉团递给她笑道:“这是表哥给你的奖励。”
梁溪冉抽抽鼻子,发觉这个芋粉团和平日吃的糕点特别不一样,便双眼亮晶晶取过一个吃了起来。
这一吃,发现味道极佳,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一连吃了四五个,直到吃没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看着江颐。
江颐一脸痛心的道:“这是朝天宫道士自制的芋粉团,每日只卖三百个,我好不容易抢来的,全都被你吃光了。”
梁溪冉没看见他心痛的表情,倒是把朝天宫自制的芋粉团几个字记在了心里。
眼见天色已经渐渐低了下来,江颐欲离开去和好哥们儿些汇合,进行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便摸着梁溪冉的头,轻声道:“这些天你在家乖乖听话,等我得了空给你寻各种美食来。”
梁溪冉点头,江颐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他以前不爱来仪国公府是因为这府里的表哥、表妹些,全都是爱吟诗作画的斯文人。
可自从在翠倚轩见识过了梁溪冉揍人的威风,他便生恨这不是个兄弟,不然他可是能仗着梁溪冉的武力值横扫汴梁了。
梁溪冉站在那里,看着江颐的身影潇洒的消失在视线里之后,这才摸摸肚子望望天,今天是个好天气,可惜没晒着太阳啊。
没晒着太阳的梁溪冉,晚上又多吃了几个酱猪蹄。
在丫鬟们战战兢兢的目光下,梁溪冉眨眨眼睛,说:“别怕,我没撑着。”
丫鬟们有些吃惊于她会说话,但谁也不知道,梁溪冉这是经过了老夫人晕倒和老夫人那双既有恨铁不横刚,又有悔恨无奈的眼神洗礼,这才适当的生了一丝人味儿,对着丫鬟们开口宽慰了这么一句。
丫鬟们得了她的话,差点喜极而泣。
连忙七手八脚的服侍着梁溪冉洗洗睡了,这一夜倒是安宁不已。
只是仪国公府外的高墙下,此时正徘徊这两抹人影。
照亮十里的月色下,湛若水一身半旧长袍,怀里抱着一个行李,目光期盼的望着眼前的高墙。
他目光殷切切的盯了良久,始终舍不得走。
沈少钦站在一旁,开口道:“既然想见她,不如翻墙?”
湛若水摇头:“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是君子所为。”
沈少钦挑了挑嘴角,有些不屑:“你不爬,反正有人爬。”
湛若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
心里一阵心酸,脸上也是一阵青红紫白的难过,但难过了半天,他还是没决定爬墙进去看梁溪冉。
而是走到一旁,四处寻找仪国公府的角门。
却不知走来走去,又走到了正门口。
恰好此时有人从远处骑马而来,停在了仪国公府的门口。门口的守卫见状,连忙打开大门迎了下去牵他手中的缰绳。
马上的那人是个年约十八岁的年轻公子,穿着一身暗花圆领的襕衫,长得甚是和雅俊美。
此人正是仪国公府的长房的大公子梁新齐,这是刚从宫里值班回来的。
梁新齐在马上的时候,便望见了一旁神色念念不舍的湛若水和沈少钦。
下了马,便径直朝他们走过去,那清亮温和的眼神在沈少钦身上礼貌的落了一下,便转头望着湛若水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夜里来访可有何事?”
湛若水闻言,连忙行礼道:“在下姓湛名若水……”顿了顿,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梁新齐,从行礼中掏出一幅卷轴和一盒十景点心递给他,斯文道:“劳烦这位公子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你们家三姑娘,就说是故人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