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背我。”
“好。”
贺臻蹲下身子,把白芷背了起来。
白芷从学校出来,身上还穿着浅绿色的校服裙,风吹起的时候裙子撩的老高,贺臻伸手把裙摆按住。
“你当初是怎么逃回去的?”白芷双臂环着贺臻的脖子,闭着眼睛问他。
“从下水道。”
贺臻迎着风走,用自己的身子把从江面上吹来的风挡住,“十岁之前,大人们说我的血统即便是在本家嫡裔中也是百年难遇,但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就是从那一次,我被我的血统害了又救了,我才发现自己与族人的不同。”
“我的血当时几乎被那群药贩子们给抽干了,当他们再也抽不出任何血的时候,就把我丢弃在监狱里。”
“他们以为我死了,可我却偏偏活了下来,我等他们的人全走了,就开始寻找逃走的路线。”
“后来我发现了屋子里的通风窗是活的,我便拆了通风窗顺着隧道爬了出去,后来又进了下水道。”
“我在全身的血几乎被抽干的情况下,顺着下水道往前走了三天三夜,每次寻找到出口后,爬上去看到的都还是药贩子们的地界,有重兵把守,他们配备的枪中都装着朱砂弹。”
“很显然他们发现我逃了,就开始地毯式搜寻来抓我。”
“可他们不知道我是顺着通风窗逃的,因为通风窗的窗口实在是太窄了,他们以为凭借一个十岁男孩的骨骼发育程度,不可能挤进那么窄的隧道中。”
“说来也巧,龙雀会一些缩骨的功夫,我和他从小就要好,所以也跟着他学了些,我在隧道口的时候就把我的四肢关节全部卸掉,这样一来,才勉强让自己不在通风窗隧道中卡住。”
“知道了他们在抓我后我一直躲在下水道里,再也不敢探出头看自己到了那里,一直是休息够了就走,太累了坚持不下去就躺下睡觉。”
“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走出了药贩子们的地界。”
“感谢我的血统,让我没有失血过多而死,造血机能也很强大,新鲜的血液一出,就全天候不间断的修补着我满身是伤的身体。”
“我没有因为全身关节错位而变成废人一个,都是命啊。”
贺臻停在原地,眺望长江与太平洋衔接的方向。
耳畔风声猎猎,天色晚了,两旁没有路灯,脚下的路变得很模糊,不仔细看就会一脚踏空。
“故事也听够了,咱们,回去吧。”
贺臻停在原地,很长时间听不到白芷的回话,便回过了头去。
“怎么了?”
他看到白芷满眼都噙着泪,脸上立刻流露出慌张的表情。
“我和你说这些是要你解一口恶气,不是要你听完了后哭的稀里哗啦的啊。”
贺臻腾出一只手,向后擦掉白芷从眼角滚落的泪珠。
“……我心疼都心疼死了,还解气?我的气更大了!还解气!”
“阿芷,他们在我身上烙下了磨灭不掉的印记,我可是要一笔一笔的还回去的。”
“我知道你也是,嗯?”
“嗯。”白芷点了点头,立刻又有几颗更大的泪珠砸下。
“好了好了,我不该说这些的,时候不早了,还没吃晚饭呢,得赶快回了,晚上想吃什么?”
“家门口那边新开了一家重庆小面。”
“重庆小面?辣吗?”
“肯定辣,那……咱们换一家?”
“不用,咱们回去,就吃这个。”
……
霍思臣确实在夏家待了一番功夫,还被盛情邀请留下吃完饭。
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钟了,他下了车后直接上了六楼,把事情给贺臻报备。
“夏家夫妇两人身上植入的微型信号发讯器已经取出来了,连带着夏妍身上的,一共三个,都在这里了。”
霍思臣从白大褂的口袋中取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子,里面装着三个还带着血迹的薄片。
贺臻把袋子接过,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夏家夫妻看到儿子醒了,全顾着高兴了。”
“他们没有多问吗?”白芷正在例行给小花喂小鱼干,小花似乎是爱上了这个口味,如果白芷不喂,就会自己去柜子里翻找小鱼干,十分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