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明摆着便是对她上了心!好在这次偷信事件若非有爹娘帮着我!否则只怕那荡妇就要争了宠去了!不过是个水性扬花的荡妇,也配与我同做平妻!如今我看她还能再翻出什么浪来!”兰馨站在黑白棋子间,眯了眯桃花眼,寒光冽冽。
那秋婆子忙笑着附和:“还是奶奶聪慧,让那春芽哄骗着那荡妇去偷了证据,如今这可是件天大的事,就算是爷也保不得她,奶奶这般良善,活菩萨一般的人,爷定会将心思都放回奶奶身上的。”
兰馨盯着一地的棋子,想起她初初嫁入将军府的那一夜,战青城拜堂之后便随军出征了,她花烛夜里闲着,便自已与自己下着棋,这漫长的日子一日一日的熬了过来,好不容易要到头了,却要被那弃妇插一脚,这么多年的等待,她如何甘心!
兰馨冷冷的凝了眼秋婆子:“你是我一手提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秋婆子只觉后背一凉,忙笑盈盈的立誓:“婆子对奶奶可是一万个忠心。”
初入将军府 第009章 新年将近
苏凤锦先前在苏家的时候,那些忙碌又累人的活计也不是没有做过,如今每日除了一双生了冻疮的手浸在水里搓着衣服,就是拿着斧头去劈柴,这日,那绣春指挥着人将一个桶一块抹布扔在凤锦脚边,凤锦停了洗衣的动作,表情有些木讷的望向绣春。
绣春踢了踢那桶,讥诮道:“一个水性扬花的荡妇还想摆什么大少奶奶的牌子不成?若非是老夫人心善,你早被赶出府去了,也该知恩图报些,别见天的想着那些个龌龊事!晚些老夫人他们要去祠堂祭拜,你还不赶紧将那祠堂里的地擦干净,若是让老夫人瞧着哪里不干净,你可仔细着你的皮。”
苏凤锦伸出冻得僵硬的手握住那桶柄,低着头欲走,绣春绊了她一脚,她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手按在尖锐的石子上,顿时冒出了鲜红的血来,绣春满意的笑了,趾高气昂的瞧着她:“当真是个浪荡货,缺了男人连路都走不好了!还不赶紧去!”
苏凤锦从地上爬起来,在众人哄笑声中眼神空洞的犹如游魂一般走了。这样的日子,在苏府的时候于她而言本也是家常便饭了,如今来了这里,原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受苦辱的地方罢了,于她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她去到祠堂的时候便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负手立于那些牌位前,凤锦默了默便端了桶跪在角落里开始擦地,祠堂是经常会打扫的,所以倒也不脏,只是她擦得很细致,一双生了冻疮的手僵硬的抓着抹布在地上用力的擦洗,深冬里衣衫单薄,显得她越发的消瘦,一头柔软的青丝轻轻挽起,憔悴的面容枯黄肌瘦,杏眸空洞无神的盯着地板。
战青城的视线从牌位上移开,落在那跪在地上擦地板的人,这穿得灰朴朴又款式老旧的,除了东屋的苏凤锦,还能有谁。
战青城视线落在她的双手上,剑眉微拧,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手怎么回事?”
她吓得面色苍白,削瘦的身形微微颤抖,双眸惊恐不安的瞧着神色冷冽的战青城,她想,这个人,该是不会放过她了,毕竟,那信是她偷的。她当时,也是没有旁的法子了,所以才会依着春芽所言,去盗了‘证据’。
“我带你去瞧大夫。”他伸手去拉苏凤锦的手,苏凤锦猛的退了两步,空洞的眸子里染上了绝望的黑雾,她缩在角落,小声道:“战将军,那信,是我偷的,只是你这般折辱我,又有什么意思?算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战青城凝着她的手,苦笑:“你便当我是要折辱你,我带你去上药。”战青城一直刻那双在布帛上面起伏的双手,那本是一双纤纤如玉的巧手,如今却肿得不成样子了,手上裂出了许多伤口,瞧着只觉心口似有只手压着,闷闷的疼。
她蜷缩在地上,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瞪着他厉声道:“不要过来,滚开!!”
战青城面色阴郁,近前去扣了她一只手冷笑:“你还当真将自己视作三贞九烈不成?在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对我说滚的,就是你!若非发现及时,光凭那一纸书信,我战府满门一个都留不住!”
她不断的挣扎着手,整个人都在颤抖:“放开我,求你。”
战青城见她面色苍白肌瘦,心微疼了疼,前些日子本养出了几两肉的,如今这么一顿折腾,又迅速消瘦了下去,巴掌大的小脸,生生从鹅蛋脸瘦成了锥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