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秋寻声望去,哆嗦了一把,傅文樱,这个女人最难搞,心计多端不说,性子也善妒。
“你别问他啊,他就是存心刺激你的,你问问苏姐姐身旁那呆头呆脑的挽珠啊,是什么情况她最是清楚了。”忆秋扒着战青城的手,急得很,若非是赵阮诚的父亲去忙祭祀的事情去了,这府里早就大乱了。
“战将军,你不在西平平乱,却闯入赵府打我夫君这是何意臣妇定要请今上给臣妇主持公道。”傅文樱站得笔直,目光针一般落在战青城的身上,战青城只冷冷的一眼,便吓得傅文樱的脚步几乎不稳,她咬牙苦撑着。
战青城将赵阮诚扔给傅文樱,杀气腾腾:“再让我发现他与我妻房在一起,别怪我动手杀了他。”
傅文樱跪坐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的赵阮诚,声嘶力竭的喊道:“那也请战将军管好你的妻房,别来勾搭别人的夫君。”
战青城扫了眼那瘫在地上的赵阮诚,眯了眯眸子,忽的缓步走了回来,在傅文樱惊恐的眼神中蹲下身来,朝赵阮诚道:“赵大人,不知私藏龙袍的感觉,可爽?嗯?”
赵阮诚一脸狐疑:“你胡说什么。”
“贵府主屋书房的第七个柜子里有个笔洗,你何不回去转一转那笔洗,就当本将军今日替我家妻房感谢你这些日子的关照了。”他起身,弹了弹衣袍,阴沉沉的走了。
忆秋忙跟着战青城走了,战青城出去也不走大门,直接翻了墙,留下忆秋瞅着那三人高的墙有点懵,没想到战青城又回来了,一把提着她扔到了墙头,然后利落的翻墙稳稳的落在了府外的长巷里。
忆秋抹了一把脸,暗搓搓的跟了上去,低声道:“其实我觉得吧,以苏姐姐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做那种……那种事情的,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才是。”
战青城走得极快,忆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战青城回的张府,到了张府时天色已经微微透亮了,其实夏日里的日头总来得极早,清晨的风吹在脸上,吹凉了奔跑忙碌了一整夜的疲惫。
忆秋跟着战青城一道进了张府,她不安道:“将军,要不然你……”
战青城忽的顿了脚步,他居高临下的瞧着忆秋:“我的妻房,我自是信她。”
“那你作什么把赵大人打得跟猪头似…”
战青城十根手指掰得咯咯作响:“看他不顺眼,寻个借口打他一顿罢了。”
“……”忆秋真想一口老血喷死他,这个借口找的,未免忒腹黑了些!
田七挡在门口:“将军,大人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
“起开。”战青城已经七天七夜没合眼了,若不是因为苏凤锦的事情闹到现在,指不定他瞧见苏凤锦的时候就睡了。
“大人确认是鼠疫,进去的都不能出来……”
战青城一脚将田七踹开,推门走了进去,顺手还将门关上了,忆秋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却只看见一屋子的灰白色。
战青城的脚步很轻,他来到床边,坐下,将苏凤锦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很冰冷,手掌很小,十指纤细分明,左手的食指包了个小白纱布,那苍白色几乎与她的肤色画成一色。
战青城亲了亲她的手心,躺在外头,伸了手将苏凤锦抱在怀里,他朝苏凤锦低声道:“锦儿,我赶了六天六夜的路,跑死了五匹马,你当真不醒来瞧瞧?”
“以后出征都带着你,好不好?”
“我很累,也很困,待我醒了,你也醒过来,然后告诉我,牢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若当真是鼠疫,那就传给我好了,我身子比你好,不怕。”
“赵阮诚把你伤成了什么样子,让你连我也这般害怕,这一次若是不能陪着你一起生,那我就陪着你一起死,这样你总该信我才是。”
战青城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然后拥着苏凤锦睡着了。
清晨的曙光从屋顶的明瓦上折了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苏凤锦昏昏沉沉,只听见有人说话,说了些什么她不大清楚,只模模糊糊的,有个影像,这个人的炽热的怀抱与气息让苏凤锦有些熟悉,好像是……战青城。
想想他这个时候该在西平平乱,又怎么会回来,心里莫名的有几分失落,原是她将战青城推开的,如今又有什么可稀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