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义笑盈盈的瞧了眼窗外,见战青城竟跟着一个女子亦步亦趋的走着,笑意越发的深了。
身旁的宿柳跪坐在宋仁义的身旁,替他倒酒。
宋仁义却是莫名的道:“宿柳,你这双手,生得倒是极好。”
宿柳将茶盏递到宋仁义的跟前,笑得媚态撩人:“难得状元爷也会喜欢奴家这一双手呢。”
宋仁义忽的道:“你可想嫁入赵府?”
宿柳面色微僵,心里缓缓的布上了一抹惶恐:“爷……”
“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可是这红袖坊的一朵解语花,便是赵榜眼有此意,这楼主想来也不会放你离去。”宋仁义笑意深邃,捏着酒盏,慢饮细品。
宿柳一颗心七上八下,靠在宋仁义的怀里轻锤:“状元爷怎的就爱拿奴家玩笑。”
宋仁义透过半开的窗瞧着外面,笑道:“下雪了。”
宿柳伏在宋仁义的怀里,侧头看纷飞的大雪,冷得有些哆嗦:“如今可是年初一了呢,奴家可有这个荣幸向状元爷拜个年?”
宋仁义忽的起了身,搁了几张银票在桌子上:“压岁。”
宿柳瞧着那几张大面额的银票有些犹豫::“状元爷,奴家不过随口一说。”
宋仁义捏捏他的脸,轻笑:“你放心,我的女人,区区一份压岁钱还是给得起。”
宿柳笑盈盈的收了钱,笑道:“那状元爷这么一路给你出去,回了府岂不是要破产了?”
宋仁义挥了挥手,出了红袖坊,
他喝了些酒,整个人还有些醉,好在酒暖身,站在门口倒也不觉风冷,忆秋远远的坐在马车上朝他挥手,宋仁义倚着门外的柱子,满眼笑意的瞧着忆秋自马车上跳下来,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骂咧咧,然后再将他带回状元府里去。
大年初一也不知是怎的了,大雪越下越大,战青城跟着苏凤锦走了一个多时辰,从长安城的正中央走到了西郊的坟地里,那坟葬得很乱,有些人甚至连棺材都没有草草的往土里一埋便了事了,若是遇了大雨的天气,那土里的尸骨便冲得倒得都是,好在苏凤锦的娘所埋的坟地界略高些,又有棺木,打了一块石碑,倒也不至于如旁的坟那旁凄凉。
她拿了些纸钱出来跪在雪地里烧着,那乌黑的烟混进行了寒冽的风雪里,西郊一颗颗诡异得如同一只只伸手向天乞讨的树木在风雪中摇曳,不一会儿她的身上便落了满身的雪。
她跪在迎风的那一头挡着风雪,一小堆的纸钱很快便烧完了。
战青城正欲抬脚,却见阮俊城骑马而来,跃下了马,朝着苏凤锦奔去,脱了身上的外袍欲披在苏凤锦身上,却见苏凤锦退了一步,风雪将那些纸钱吹得很远很远,火熄灭了,只余一缕烟发出微弱的叹息。
赵阮诚见她拒绝,只得将手收了回去,温声道:“凤锦,我知你恨我,可你不该拿自已开玩笑!”
“我不过是一个弃妇,赵大人请回吧。”
“凤锦,我……”
战青城踏着雪从大树后边走来,朝苏凤锦挥了挥手笑盈盈的道:“锦儿,不是说了让你等等我吗?怎的自已跑来了。赵大人,倒真是巧,没想到咱们上坟都能碰到一处。”
初入将军府 第022章 绝不承认
苏凤锦面色微白,忽的觉得,前有狼,后有虎,一时不知如何表态。
赵阮诚倒也温和,朝战青城作揖,神色微妙:“确是好巧,今日乃是苏夫人的忌日,特来祭拜。”
战青城站在苏凤锦身旁,扯了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温声道:“前夫倒也不算是故人了,日后祭拜这等事告诉为夫就是,不必劳烦赵大人。”
赵阮诚倒也不恼,只眸色温和的瞧着苏凤锦,安静得像一束阳光打在心上,可是,冬天的阳光,是没有温度的。
“走吧,咱们也该去赵府拜年了。”他执了苏凤锦的手,不容拒绝的拉了她便走出了这片坟地,风雪肆意里不过一小会儿,赵阮诚便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他回头,望向那座冰冷的墓碑,垂眸伸手扫去碑上的雪,声音低浅:“岳母,你放心,我会护好她,终有一日,她会回到我的身边。”
回应他的,却只有这坟地里呜咽的风雪。
沿着那雪地上的脚印一路前去,尽头是苏凤锦与战青城的身影,苏凤锦跟在战青城的身后,提着裙摆,闷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