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蹲在地上,摸了摸鼻子,一时觉得身为战府几人之下数人之上的管家,呆在这儿有些丢脸,碍于战青城的命令,又不敢离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呆着。
那头苏凤锦朝着张府跑,敲了半天的门,田七开了,见是她十分疑惑,两人一道去寻张纪全,却不见张纪全的踪迹,连药箱子也不知去向,田七一拍大腿急了:“老爷怕是被人绑去给人瞧病去了!”
于是苏凤锦便领着田七往回走,途中路过一处小巷,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同好几个人在打架,她未曾多想,匆匆走了。
战青城收了手,冷凝着那几个人:“回去告诉母亲,若是母亲给她一刀,我便受两刀,若是取她性命,我便毁了整个战府!”
如今老大战云城战死沙场,老三战华英亦死无全尸,府中唯一一个四小姐战华棠又被她逼出了战府,往日里的兄弟情深父子血亲早已经被岁月消磨殆尽,在那个冰冷的战府,似乎永远也只会听见一群下人恭敬的声音,而东屋不一样,东屋的那些笑语与嗔骂原都是出自内心。
战青城第一次入东屋的时候便极喜欢那种氛围,尽管主不成主,仆不成仆,可每一个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活着,鲜艳而明亮。苏凤锦,亦坚韧如同一株小草,令人怜惜。
初入将军府 第209章 战将军的苦肉计
苏凤锦领了田七奔回小院,结果瞧见正在替浣纱下针的张纪全,张纪全收了针,颇有一副为老不尊的架势,骂骂咧咧,这明人听不清楚,那暗人可是明明的白白的,这骂的可不就是那对浣纱下狠手的战青城么,这当子苦肉计,也亏得他这般缺心眼儿的能想出来。
“怎的伤成这个样子,如今怕是十天半个月也下不得床了,那下手也真真是个狠心的,这是将人照着死里打,这肋骨都断了五根。”
田七凑了过去,瞧了两眼,狐疑道:“这不是战府那位姐姐吗?瞧着也就皮外伤……”
张纪全咳了两声,将田七拽到身后,掩饰道:“你年纪尚小,自是看不出来。”
田七半信半疑:“哦,可是瞧这面色……”
“把家伙背上,回府了。”张纪全拂了拂衣袍,准备离开。
苏凤锦忙凑近前去:“张大人,那她这伤究竟如何?可打紧?”
“不妨事,养个小半年的也就好了。”张纪全迈了步子朝外头走,田七提了药箱子狐疑的瞧了两眼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可是那气死,原也不像个半死不活的啊,莫不真的是他看错了。
苏凤锦送张纪全出了府,这才回屋去,屋子里头挽珠正在替浣纱上药:“小姐,你说浣纱这么闷不吭声的性子,又不喜出府,谁能把她伤成这个样子!真真是下的狠手呢,这一身都是伤,奴婢瞧着都心疼。”
苏凤锦执了浣纱的手擦了擦上头的血渍,轻声道:“一切待她醒了再问,你去歇着吧,这里我守着。”
“小姐,还是奴婢来吧……”
苏凤锦凝着那一盏摇曳的灯火,面露惆怅:“眼看就要新年了,明日咱们得去买些东西回来布置一番。”
到底是她得了自由的第一个年头,心里头再怎么空落,这日子到底还是要过的。
如今苏凤锦一个被二度休弃的弃妇名声已经一片狼藉,不少人前来欲一睹这弃妇的容貌,毕竟能让赵榜眼与战将军二人将她休了的,到底是少见不是,众人都想知道,这恶妇生得什么模样。
长安城的黎明向来是清净的,未有喧哗,只余有小贩的车轱辘在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
挽珠起了身,准备出门去买些东西回来好过年,结果一开门便见昨儿那些女人堵在了门口:“滚出去,滚出长安城去。”
“就是,恬不知职的恶妇,休在此处污了长安城女人的名声,哪里来的便滚回哪里去!”
“滚!”
“那恶妇真真是人神共愤……”
关于苏凤锦的流言一时四处飞起,挽珠气得双目赤红:“你们见天的堵在我家小院门口便算是知职了吗!我家小姐没做错什么事,你们同是女人,作什么要找我家小姐的麻烦。”
“打死她,打死这个婢女,她同那恶妇是一路的!”
一群人一窝蜂的涌了上来,挽珠抄了门闩瞪着眼前这群人,哆嗦道:“别过来啊!谁过来,我就跟谁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