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扫了眼窗外,见已经到了七皇子府,忙从他怀里爬了起来,转身下了马车。
战青城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入了七皇子府。
管家倒也不避讳,领了苏凤锦便去了忆秋的房间,苏凤锦还没走进去了,远远的便听见了忆秋那清脆的嗓音。
“果子,给我削个果子,快点儿!那花歪了,没摆正,赶紧去摆一摆,本姑娘瞧着不顺眼。”
接着便是七皇子隐忍的声音:“你!你这女人,你别太过份了!”
“原是你府中的护卫伤的我,怎么?想不承认?哎呦,我这手怕是大半年都动不了了,往后可怎么办,那些帐啊,那些田契地契的……”
七皇子咆哮的声音几乎要破门而出:“那是向日葵!一个时辰一个方向,你让七殿下如何给你摆正!”
“一个时辰摆一次不就行了?哎,那院子里头多持些向日葵啊,我瞧着甚是喜欢。”忆秋啃着果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那腿和手还以木棍捆着,面上也包了大半脑袋的纱布,瞧着真真是凄凄惨惨切切!
七皇子见了战青城,朝着他便扑了过去,整个人挂在了战青城的身上,哭哭啼啼委屈巴巴:“战将军,你可要为七殿下做主啊,这个女人,夜半三更的偷爬七皇子府的墙也就算了,如今竟还说本殿下不是男人!!要本殿下在这儿伺候她直到她伤好,战将军,你快把这女人送回状元府去吧!”
战青城微微使力,将人从身上撕了下来:“堂堂七殿下,哭哭啼啼可不好。”
七皇子委屈的指着那躺在床上无病呻吟的忆秋气得咬牙切齿:“不关我的事,原就是这个女人坑的我,这大冬天的,我上哪儿给她找向日葵去!仅得的这一株原是御花园的花房里头养出来的!父皇还赏给了我,她要一百盆,我上哪儿找一百盆去,这个女人简直,简直无理取闹!”
忆秋见了苏凤锦,欢喜得很:“苏姐姐发,你怎么过来了,我正想着过几日让他抬我去云绣坊寻你呢。”
苏凤锦将手腕上的小袖箭藏了藏,来到床边,瞧着这模样悲惨的忆秋心疼得紧:“你这是怎么了?伤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大事,躺几日就好了,倒是太红,她伤得可比我重多了,这会儿已经被那顾公子带去养伤去了,哎你说,这顾公子跟那太红是不是有点匪浅的关系啊,我听说,顾二公子的未婚妻便姓姜来着,大婚那日那姜小姐逃了婚了,你说,这二人会不会是冤家路窄?”
说起八卦来,这忆秋真真是卦得一手好消息!什么样的实话到了她这儿都要加上听说二字。
苏凤锦想起在河岸边给她送大氅的那位姑娘,不由皱眉:“你们好好的来七皇子府做什么?”
七皇子窜了过来,哼哼道:“做什么?定是觊觎本殿下的美色!想对本殿下意图不轨,那日她还带着满身的伤逃到本殿的温泉池子里去了,想本殿下清清白白的身子……”
“你也忒不要脸,本姑娘那是逃命懂不懂,你这府上新招的都没一个有眼力见儿!本姑娘被打成这样,你一个大男人那儿是哭哭啼啼,你合着你上战场的功劳原都是旁人替你挣回来的不成!哦,也是,我可听说有叶丞相这位绝代军师在,你顶多也就是拿着把枪在战场上杀几个人呢,连脑子都用不着动。”
忆秋这嘴向来是最毒的,这会她蜂针似的,戳得七皇子是满头的包,失了为将的气势不说,男人的脸面也丢了个干净。
“你你!你这个泼妇……”七皇子到底比不得忆秋这种混迹江湖的,那战场上的男人多是直来直往,若是有什么矛盾火气的,打一架也就两清了,哪像长安城,七皇子若是打忆秋,那叫不是东西,若是任着忆秋骂,那又忒不是东西,一时陷入两难境地,只觉这女人真真是不好惹。
忆秋用无事的手拉着苏凤锦,扬了扬下巴:“我要同苏姐姐说话,你们自便。”
七皇子哼哼道:“当本殿下喜欢呆在这儿似的。”
嘴上这般说着,手又贱贱的凑上去,替忆秋盖了盖被子,这才拉着战青城出了这院子。
苏凤锦瞧着七皇子那举止,一时有些忧心:“忆秋,你这伤……”
忆秋晃了晃绑了竹片儿的腿:“没什么大碍,就是摔下来的时候扭了脚,被他们打了几棍子,别瞧着我现在惨兮兮的样儿,这几天都恢复了,左不过就是吓吓他,谁让他这般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