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朝着里头慢慢的走,肖富贵手里头的萤光并不大明显,苏凤锦被这两个人护在中间,她瞧着这段路,倒是干净得很,只是气味有些难闻,赵往里头走便越发难闻。
穿过一条小道,三人转了另外一条道,那条道上躺着许多人,肖富贵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握着匕首,防备的瞧着那个方向:“我们先前进来时便是走的这路,有无数蛇从细缝里头钻出来,你们当心些。”
三人的身上皆涂了硫黄,瞧着倒也不恐怖。
苏凤锦紧着匕首,慢慢的跟着他们朝里头挪,穿过了这条小道之后,视野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宫殿,宫里的正中央有阶梯,路盘旋而下,在那楼梯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入场多尸体,有些尸体穿着伏令司的锦衣,腰间挂着绣春刀,瞧着整个人弥漫 着一股子死气。
于黑暗中有幽绿的豆大的眼睛在盯着三人,随着三人的走动发出丝丝的声响。
这陵墓里头暗沉得厉害,黑夜带给了人无限种想象,这其中也包括了各种恐怖的因素,因着看不见,所以脑海中便会自觉的浮现出那些恐怖的事来。
绕着那楼梯一层一层的往下旋转,豆大的萤光仅能看见脚下的路,苏凤锦紧了紧手里头的包袱,将帕子捂得严实了些,一面低声道:“我们如今到了哪里了?这么一路走来,倒也风平浪静的。”
这儿的构造同苏凤锦师门的那个地下师陵差不多,可细细听来,却总觉得有什么机关在轻轻的转动,咯咯作响,苏凤锦心下万分谨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碰着了机关。
赵阮诚站在苏凤锦的身后,凝着她的背影,眸色幽深。
三人在这八卦阵里头转了许久,这儿的天暗沉得很,所以苏凤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三人寻了一个安全的所在停了下来歇息。
肖富贵脱了外袍递给苏凤锦:“你们在这儿先呆着吃些东西,我看看前头可还有记号,这里头应该有伏令司的人走进来过,那记号到了这儿就消失了。”
“我不冷,你自己披上。”苏凤锦将衣服递回肖富贵。
赵阮诚捏着萤火虫做的珠子凝着那地面,地面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地面上还在缓缓的滴血,赵阮诚抬头一看便见那人被倒勾挂在地顶,血想来已经流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也就偶尔淌一滴。
苏凤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低呼了一声,捂着唇站到了肖富贵的身后:“那……那腰间有把绣春刀,莫不是伏令司的?”
肖富贵不敢将人弄下来,怕碰了哪处机关,便将萤火珠高高抛起,这才照清了那人的脸:“是伏令司的青照,难怪标记到了这儿就消失了,看来接下来的路得我们自己走了。”
苏凤锦缩在肖富贵的身上,咬了咬牙:“原是我害了你们一起来的,如今走得也不远,你们可能再回去。”
肖富贵握着萤火珠四处扫了两眼,寻了个宽敞的地方坐下:“先吃些东西休息休息再寻出路。”
苏凤锦坐在肖富贵的身旁,啃着她带的锅巴,和着那水一并咽进了肚子里。
苏凤锦低头,盯着那地面上的土,这儿的土也是深红色,这般的红色就好似渗出的血一般,极其鲜艳,也难怪方才不曾见得那竟是人血,还当是水呢。苏凤锦偷瞄了眼那半挂在空中的人,细细看去就会发现有许多人都被挂在了这上面,密密麻麻,极是可怖。
苏凤锦咬了咬牙,沉声道:“你们不必跟着我一块儿去,这个地方危险得很,我自己去就是了。”
赵阮诚垂眸轻笑,目光格外温和:“凤锦,莫要害怕,我既说了要陪着你,便一定会陪着你。若能与你死在一处,便也无憾了。”
肖富贵哼哼道:“你们倒是圆满了,爷还未曾娶妻,未曾抱过孩子呢,说的什么丧气话,待爷出去了,必要娶个妻,生一堆孩子,听话的时候带出去给老子长脸,不听话的时候便都吊起来打,那日子多痛快!”
苏凤锦的自责又添了几分,三人草草的吃了些东西,肖富贵摸出一个地图出来 ,朝苏凤锦晃了晃:“我打凉州城城主那儿偷出来的陵墓图。”
赵阮诚诧异的瞧着肖富贵:“传言不是说已经销毁了吗?怎么……”
肖富贵冷哼了哼,鄙夷道:“伏令司岂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地图绝对是真,只是这凉王的陵墓每隔四十九日便会换一种阵法,随意的换,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如今瞧着这地图,咱们应该走到了这个位置,连陵墓的边角都还不曾碰着。那些盗墓的倒是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