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含蓄一笑,嗓音暖如清风拂面,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轻愁:“不必多礼,我常听忆秋提及你,如今一见,倒真是个水灵灵的标致人儿。”
这话原是夸她的,只是从这国色天香的叶知秋嘴里说出标志人儿这几个字,总觉有些牵强。
二皇子打远处过来,见了叶知秋,眸色微暗:“七弟妹,可巧。”
七皇子妃面色微僵,捏着帕子朝二皇子福了福身:“见过二皇子。”
“听闻你已有了身孕,不必这般多礼,七弟妹这是几个月了?”
七皇子妃紧了紧帕子,温声道:“三个月了。”
苏凤锦瞧着这神么微有些怪异的二人心下狐疑,同忆秋面面相觑,忆秋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许是叔嫂之间的尴尬呢。
忆秋扯了扯苏凤锦,笑盈盈道:“二皇子来真是太好了,方才我瞧着状元爷又贪杯了,得去瞧瞧他呢,那赵大人眼睛也不好使,咱们就先去了,还请二皇子代为照看一下皇子妃。”
二皇子面目温和,微微颌首:“无妨,这御花园里头处处是人,本殿下可不敢对七弟妹如何,你们且去就是。”
苏凤锦被忆秋拽着走了。
这围着的人也被散去了不少,两人挥退了跟着的人,悄寻了个寂静的地儿。
叶知秋一头扑进了二皇子的怀里,语带哭腔:“殿下,你明知这孩子……”
二殿下将她拂开,冷声道:“雨烟,你莫不是忘记了你那夜在我的茶里下了些什么!”
雨烟泪雨婆娑:“殿下,雨烟不想当丞相府大小姐,不想做皇子妃,雨烟只想当殿下一人的雨烟。”
顾景华扣着她的手臂,嗓音压抑低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
顾景华松了手,靠着冰冷的墙面,温热的阳光打竹叶间渗下来,印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阴郁:“雨烟,孩子还会有的,但是这一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殿下,你想想法子吧,我原是头一次当娘亲,这是咱们的孩子啊,他还这样小……”雨烟抱着肚子,那艳丽可人的面容尽是些梨花带雨,教人瞧着好不伤心。
顾景华叹了叹气,伸了手拔了拔她的发,温声道:“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便会娶你,雨烟,如今是最要紧的一段时日,你要乖些。”
“可孩子……”雨烟轻抚肚子,面容憔悴。
“雨烟,你是要毁了我吗?”顾景华恨铁不成钢。
雨烟摇了摇头,哽咽着压低了嗓音:“殿下,我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若非当初你在我茶中下药,这孩子怎会有,雨烟,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既要贪欢,就要代价。”他推开凑过来的雨烟。对于二皇子而言,他对这个女人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之所以同她有关系,那是因为她有用处,所以那么些年也不曾碰过,不曾想在她大婚前夜竟闹出那般不堪的事来。
“那雨烟宁可选择贪欢,也不愿在那七皇子府里头……”
顾景华捂着她的嘴,杀气凌人:“如今皇宫重地处处眼线,你想害死我吗!”
雨烟梨花带雨媚眼如丝,勾着他的手,笑意妩媚:“殿下怕什么?殿下私底下的那些事儿可不少,殿下自个儿也说了,有因有果,既有因,他日也必有果……”
“你虽在红袖坊里头呆了些时日,却不知何时学得这些狐媚子手段!”他将人扯开,凝着她满眼厌恶。
雨烟轻笑理了理衣袍:“听闻,你同府中正妻真真是伉俪情深,若是哪日得空了,我也去好生瞧瞧才好。”
顾景华叹了叹气,温声道:“我原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雨烟,你要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既应承你的,便不会失信,此乃君子之道。”
雨烟忽的扯了他怀里的那个香囊:“这个绣的可不如我那个好看。”
顾景华理了理她的衣袍,轻声道:“雨烟,再苦你一些时日,待大事成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明日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
雨烟忽的由阴转晴,扑进顾景华的怀里,面上绽出小女人一般的幸福:“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要我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