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兄长,苏凤锦兀自叹了叹气,如今怕是已经走在被流放的路上了。
魏与贤在位,这些来了赵府的官员纷纷围了上来,诸多好话的陪着伺候着,其小心翼翼的程度,堪比在家数银钱时的状态,苏凤锦被挤在一旁,瞧着这闹哄哄的场面,再看看战青城,两较之下,还是战青城淡然些。
战青城暗地里悄握着苏凤锦的手,凑的她耳旁低声道:“你大哥在流放的路上逃了。如何?可也算一桩喜事?”
苏凤锦侧头瞪着战青城:“逃了?可押送的那些人原也是武功高强的……”
战青城捏着杯盏,唇角轻勾:“不过是些空有其表的酒囊饭袋而已,算不得武功高强。”
苏凤锦挣扎着这十指紧扣的手,低声道:“是不是你?!”
战青城低声失笑,外头忽的传报,道是叶相来了,众人慌慌张张的打魏与贤身旁散开,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战青城的身上。
叶渊清一路走来,他是丞相,原是要坐首座的,只如今大人物都在旁坐,丞相也凑了过去。
诸位大人见了礼,纷纷寻了个借口四散而去。
叶渊清凝着坐在战青城身旁的宋仁义,唇角泛起一抹温润的笑:“宋状元可否借个位置?”
宋仁义看了眼战青城,笑道:“自然,丞相请。”
叶渊清拂衣坐下,场面一时十分微妙,苏凤锦一时有些恍然,当时原也是在赵府里头,那时候还有好些人在,如今不过一年多的功夫,竟已经换了好些面孔了。
众人一双眼睛偷偷盯在战青城与叶渊清的身上,一时嘀嘀咕咕。
“要我说,这前战将军同丞相关系定是不匪!先前这叶渊清可还帮着战二爷打了好些胜仗,如今一转眼的功夫一个成了丞相,一个却贬作庶民……”
“是啊,我可听说了,这二人打在军营里的时候关系便匪浅,甚至还曾同吃吃住,你说战二爷好什么不好,偏要号这一口。”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嘀嘀咕咕,苏凤锦一只手捏着筷子,一只手被战青城握着,透过宽大的衣摆他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来温暖着她。
苏凤锦挣不开,也就由着他去了。
叶渊清饮了一盏茶,修长的指捏着茶盖一下一下轻刮着。
“叶相也不怕我这断袖的当真污了你的名声?”战青城与叶渊清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他们之间的情谊虽表面瞧着淡得很,实则亦算是性命相交。
叶渊清吹了吹茶盏荡起来的雾色,笑意温雅:“便是断袖又何妨,倒省了事。”
宋仁义捏着折扇,一派风雅:“可不是,我听闻前些日子上门来提前的可硬生生将相府的门槛都磨了一层去,如今你们瞧那相府的门槛,啧,油光水亮的。”
一个下人凑近前来,同苏凤锦低语了两句,苏凤锦悄动了动被战青城握着的手:“我去去就来。”
战青城握着不放:“去哪里?”
苏凤锦不好发作,只好一味的忍着:“茅房。”
战青城松了手起身,笑意幽深:“可巧,我也要去。”
宋仁义合了折扇,哭笑不得:“如今可是在赵府的宴上,你们倒也收敛收敛。”
魏与贤捏着杯盏,扫了眼苏凤锦,眸色幽暗,笑而不语。
苏凤锦讪讪一笑,转身走了,战青城不紧不慢的跟在苏凤锦的身后,两人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人少的地方,那宣闹感一时减轻不少,只余有丝竹之乐远远的传来。
战青城忽的将苏凤锦扯进了墙边的小竹林子里,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抵在墙边,面带几分怒意:“小白脸让你出来的?”
苏凤锦直拧眉:“你就这么不信我?”
战青城见她气了,心里头更火:“怎么?还想将往事再重新上演一遍不成!”
苏凤锦将人推开,怒道:“我不是苏凤锦,我是顾锦年!”
“怎么?扮了个男装你便不是我的妻了不成!你便当不曾与我同床共枕过了不成?”
苏凤锦深吸了一口气:“我现下不想同你吵,我有要事要去问赵阮诚,你让开。”
战青城手被她推开,眼睁睁的瞧着她走出竹林,走向赵阮诚。
赵阮诚依旧在先前的那个亭子里等她,见她来了,烹了一盏茶予她,笑道:“如今这儿没有旁的人,凤锦,你不必如此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