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青城挑了挑眉:“怎么?”
“殿下要去官媒那儿相亲呢。”
战青城眉毛抖了抖:“你再说一遍。”
挽珠忙压低了嗓音,谨慎的再道了一遍,还十分贴心的解释了一番:“我家殿下说了,她不需要欺骗她的郡爷,所以去官媒那儿的时候还刻意写了字,道是要寻个老实本份的呢。”
战青城青筋直暴,转身走了。
苏凤锦梳洗完毕,出门就瞧见这堆得满满当当的雪人,记忆里又想起那一百个雪人来。
苏凤锦倒也没问谁来了,只红着眼眶吩咐府中人将这些雪人都铲了扔去湖里头,然后去了官媒那儿。
刚下马车便瞧见官媒处是人挤人。
虽说苏凤锦原先是一个恶妇弃妇的形象,可如今,她既是顾家的前任家主,又是这今上最为宠受的郡主,若是娶了苏凤锦,钱也有了权也有了,家族跟着一块儿兴盛,这般大好的事儿,怎会不让人动心。
其实苏凤锦的身份原是该顶尊贵的,毕竟爷爷是皇帝,外公是并肩王,两个人都是这南晋里头的一把手,可偏生了那么些波折,苦了她十几年,如今便是得了这些富贵,也早已经没有多大的想法了。
苏凤锦坐在上座,视线打顾东风、陆雨薇、忆秋、宋仁义、以及赵阮诚的身上扫过:“你们也来应征附马?”
赵阮诚挑了挑眉:“我是。”
忆秋笑盈盈道:“到底是苏姐姐的夫君,咱们得帮着多参谋参谋,诶你们这群人,长得太丑的不要。”
人顿时少了几个。
陆雨薇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身高太矮的,也回去吧。”
人又少了些。
战青城打外头进来,抖落了一身的风雪,视线幽幽的打众人身上扫过:“想打架?”
顿时众人一哄而散,屋子里余了几只样式不一的鞋,一股子冷气打外头扑了进来,忆秋与陆雨薇对视了一眼,眸底笑意盈盈。
众人原是听说郡主不待见战青城这么个前任,所以斗胆过来瞧瞧,如今见了战青城,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哆嗦的功夫便将人吓跑了。
战青城将那牌子递了过去:“七百九十六号,战青城。”
那原是前来应征的人要领的,苏凤锦捏着那牌子,笑得满眼春风:“想娶我?”
战青城点了点头,脸皮厚得很干脆。
“旁人要十里红装,我倒不必了,你就以十里雪人来娶吧。”苏凤锦将牌子放回战青城的手里,转身拂袖而去。
赵阮诚跟在苏凤锦身后,笑得眉不见眼:“殿下,不过区区十里,太便宜他了,到时候我铺二十里雪人……”
战青城觉得有些后悔,当初同赵阮诚在齐英山撕破脸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顺便宰了他?
好在苏凤锦答应了,于是这婚事就这么张罗了起来,只是这到底是娶皇帝的女儿,虽明面儿上没认,但是到底还是要经过皇帝那一步不是。
于是这段时间长安城格外的热闹,家家户户门口都必有两个雪人,远远的望去,瞧着像这风雪中的禁卫军似的,格外森严,夜半三更的, 也骇人得很。
战青城的东西都抬郡主府去了,也没抠巴出些什么聘礼来,最后将战家军当了聘礼,给了今上,今上转交给了苏凤锦。
那大婚之事正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忆秋打顾府里回了状元府,宋仁义躺在后院的软塌上煮酒看雪,倒也是惬意。
忆秋垂眸坐下,径自倒了杯酒,低声道:“七殿下留了一封信,他说他要仗剑天涯去了。”
宋仁义捏着酒,眸底泛着些心疼,伸了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发:“非他不可?”
忆秋闷了一口酒,侧头瞧着宋仁义,眸光星亮:“怎么?说的状元爷要娶我似的。”
宋仁义凝着窗外,指尖的酒灼热滚烫他也不曾发觉,默了好一会儿,回过头看时忆秋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他伸了手揉了揉忆秋的发,叹了叹气,将人轻抱起来。
外头的侍女们瞧见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眼瞅着状元爷将人送入了闺房里头,没一会儿便沉着一张脸出来了,一时又格外失望。
没过一会儿,宋仁义去而复反,手里头端了一碗药慢慢悠悠的进了屋。
见那忆秋还在睡着,皱了皱眉:“让你少喝些酒,如今倒好,一时不防着你就喝了大半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