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看着爹不再硬朗的身影,我很是不忍,欲上前搀扶他。
“放肆!身为皇后,连君臣有别都不懂吗!”皇上喝道。
我心里一痛,原本的幻想彻底落空!心里突然前所未有地明朗:他再宠我,也是有度的!同时又有些可悲:宠你的时候,什么君臣礼仪都可不顾;如今一生气……
我愣在那,面前像有条深深的沟壑,将我和皇上远远地隔开,遥不可及……
“多谢娘娘关心,罪臣不要紧。”爹说道,示意我给皇上行礼。
我益发心痛,跪身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许久没有回应。我稍稍抬眼,见皇上的手死死地抓着座椅扶手,指关节发白。我心头一颤,他心里也不好受吧!我骗了他那么多,也难怪他大怒。这么一想,心头的锐痛缓和了些。
皇上迟迟不说平身,只转向爹说道:“护国公,你可知罪?”
我一惊,心突地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的事都是臣妾的错,与护国公无关,请皇上明察!”我抬头说道。
皇上的目光回到我脸上,眼中的怒火更甚。
“无关?罗将军!”他微微侧头,眼睛却始终瞪着我。
罗青烟犹豫了一下,苦着脸念道:“护国公私通逆党、窝藏敌犯;欺君罔上,目无王法;教女不严,纵容其不顾廉耻、私下与男子定情……”
我的脑袋轰地炸开。他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索性挑明了。我深吸了口气,说道:“皇上明察!这一切都是臣妾任性妄为,与护国公无关!护国公并不知道沈御风是玄冥教的人,因其有救命之恩,所以才收留了身受重伤的沈御风。”
“不是!是微臣罪该万死!子不教父之过,娘娘那时年幼无知,纵有过错,也是罪臣之过。况且,娘娘已失忆,或许,有的事并非皇上想的那样!”爹抢着道。
爹的话提醒了我:不能承认与任奕寒私定终身!
“你不用急着顶罪,回头朕会慢慢跟你算!”皇上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看向爹,“你确实罪该万死!在西刹边境,与玄冥教的人勾结;如今又窝藏逆党!”
他声音不大,却威严冷酷。我心里愤愤不平,说爹窝藏逆党还有点边,这勾结逆党从何而来?
我正想辩解,罗青烟跪下说道:“启禀皇上,义父从未与玄冥教勾结!征讨西刹时,由于内奸的出卖,义父曾中了西刹的伏击,幸得十几个神秘人援救,才侥幸脱险。后来才知,那为首者正是玄冥教的沈御风。”
“就算如此,也不能公私不分、枉顾王法!还有,沈御风为什么会出手相助,又为何会出现在叶府?”皇上犀利地看向我,“都是因为你,是不是?!”
我的脸‘刷’地白了,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启禀皇上,娘娘早已失忆,根本不认识沈御风!”爹叩首道。
罗青烟立即接道:“皇上,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今天的事太蹊跷,似乎是有人刻意引我们来这!正如义父所说,或许,事情并非皇上想的那样。也许是有人利用娘娘失忆,故意栽赃!”
皇上脸色变换了一下,依旧冷酷如冰。他冷哼了一声,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叶府窝藏逆党,这又如何解释?沈御风人呢?”他眼睛看向我。
“……沈御风伤重不治,已经…死了……”
想到清道长的话,我鼻子一酸。
“死了?那尸体呢?”他显然不信,脸色愠色更重。
“臣妾让人运出京城了……”我硬着头皮说道。
话未说完,我被‘啪’地一声巨响唬了一跳。只见皇上‘腾’地站起,他手边的高脚茶几完全塌倒。
“到现在,你还敢满口胡言!你以为朕不忍心处罚你?”他立在我跟前,狠狠地说道。
话一出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难堪。
只是,我已无暇顾及他的感受。委屈、苦涩自胸口蔓延至全身,将我彻底淹没。心碎无痕,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不忍心?罚跪,打耳光,甚至打板子,你对我的体罚还少吗?我会傻到以为你不忍心?太讽刺了!
事到如今,干脆都说清楚好了!我长吸了口气,徐徐说道:“臣妾从未这么想过!玄冥教并非都是逆党。想必皇上也知道,玄冥教分玄堂和冥堂。任奕寒和以沈御风为首的玄堂,一年就转移至西域,并发誓不再踏入中原。与朝廷作对的是冥堂。冥堂被日月神教利用,已经脱离了任奕寒的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