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他怀里使劲点头,眼眶湿润。
“好了,以后不许再瞒我!”他替我擦掉眼泪,“马上要见群臣,让大家看到皇后哭鼻子……”
我忙从他怀里起来,紧张地扶了扶头上的凤冠,又低头检查衣服有没有乱。
“没乱。”他突然邪魅一笑,同时附在我耳边说道,“娘子天生丽质,怎么穿都好看!”
“不正经!”我红着脸偏过头。
他哈哈一笑,牵着我的手一起进了与金銮殿相连的沐德厅。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尖细的声音通传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众臣齐声高呼。
皇上携我走上主位。我原本有些紧张,见众人匍匐在地,踏实了许多,心里暗暗嘀咕:有什么可紧张的?应该是他们怕我才对!还有啊,大家干嘛要那么大声的高呼,我和皇上又不是聋子!
正想着,看到爹和哥哥,我顿时没心情搞怪了。不知道任奕寒出现了没?
“众爱卿平身!”皇上的声音平静而威严。
“谢皇上!”众人起身,整齐地站成两排。
这时,主礼的太监拖着声音呼道:“千秋大节,吉辰已到,文武百官给皇后娘娘贺寿!”
众人齐身鞠躬作揖道:“恭贺皇后华诞之喜,桃李之寿!”
我忙站起身,抬手说道:“多谢众卿,免礼赐座!”
“谢娘娘千岁!”
待众人坐定,主礼的太监先念了各藩王、周边使国的贺词和礼单,又念了一大段庆贺之辞,这才宣布宴会开始。
一排排宫女、太监井然有序地端了果品佳肴上来。趁此机会,我急切地看向哥哥。他暗暗摇了摇头,一脸忧色。我的心顿时跌入谷底!难道任奕寒真的凶多吉少?
但愿叶莫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心里一阵绞痛过后,我突然异常平静。也罢,任奕寒已死,反倒少了后顾之忧。依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还能活个把月,不如趁皇上发现之前离开。
希望叶莫能与皇上白首偕老……
我侧头看向皇上。他正和爹爹等人谈笑,意气风发、却不失帝王的威严稳重。看着他棱角分明、俊朗英挺的侧脸,想到即将与他天各一方、阴阳相隔,我的心像被生生撕开了一般……
我强忍着眼泪,垂眸品着茶。突然,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着。我心里一慌,不会被他看出什么了吧?转头看向皇上,他仍在与爹爹说着话,眼神威严而警觉地扫视着全场,并未注意到我的异常。
看来,他握我的手,已是习惯成自然!思及于此,心里的难过和不舍更添了几分……
不行,我不能这样多愁善感!离开,是为了皇上好。如今逆党猖狂、邪教肆虐,我不能让皇上为我分心。相反,如果是叶莫留在皇上身边,还能替皇上排忧解难。
这么想着,心里踏实了许多。收回心神,我静静地听皇上与众人闲侃。
注意力回到宴会之后,我隐隐不安起来,老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见大厅的角落坐着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见我看他,他不但不慌,反而谄笑着迎上我的目光。难道他认识叶莫?看他身上的官服,品级应该不高,怎会受邀参加宫宴?
更诧异的是,他旁边一年轻人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我。我心里暗惊:这人是谁?我明明不认识他,为何觉得他似曾相识?他眼神轻佻勾人,似乎含着怨恨,却又夹杂着些许怜惜,甚至痴念。真的很奇怪诶!
正寻思着,那中年人离座,同时举杯说道:“微臣斗胆敬娘娘一杯,恭祝娘娘青春永驻、红颜不老!”
满座皆惊,齐刷刷地朝那人看去。却见那人泰然自若、不以为意,眼睛只定定地看着我。出于礼貌,我也举杯说道:“多谢!不知卿官居何职,如何称呼?”
“微臣姓胡,单名一个‘钦’字,乃监察院的副都御史。由于秦御史畏罪自杀,都御史一职暂时空缺,微臣才有幸代表监察院,来参加娘娘的寿宴。”
原来如此!我记得,爹回京时,皇上派肖翼缉拿勾结西刹、通敌卖国的秦御史,结果此人先一步自杀。
正想着,胡钦又道:“娘娘不记得微臣了?去年的七夕,在邢州的莺燕楼,微臣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