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斜了沈瑾一眼,没再吭声。怀玉和念雪面露解脱之色,欢喜地蹦回父母身边。
群臣中有见过小皇子、小公主的,也有没见过的,脸上皆是一色的羡慕、惊叹:能得这样一对如宝似玉、伶俐乖觉的儿女,真乃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最惊愕的当属西刹的两位王子!西刹地处高原荒漠,兄弟俩哪见过如此俊美、灵透的娇娃?!是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怀玉姐弟。
“哀家听闻云裳公主与尼娜颇为形似,是以过来看看!”太后面上含笑,朝云裳摇手,“过来让哀家看看!”
沈瑾自思:恐怕不那么简单吧!若真想见云裳,直接传她去凤清宫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地过来,还把怀玉、念雪也带了来?还有,明知若涵对尼娜的思念与悔愧,干嘛还提尼娜?
太后是不是老糊涂了?且不说对我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怎么行事毫无分寸,甚至诡异反常?
沈瑾边想边看太后。但见她和颜悦色地拉着云裳,上下打量:“嗯,果然形容娇美、端庄大气!不知可曾婚配?”
听言,沈瑾惊诧而忐忑:太后这是何意?想替皇上,还是若涵求亲?就算真要给自己的儿子娶妻纳妾,也该考虑对方的人品和动机吧!西刹国主此番朝觐,明显不怀好意,太后怎么……这还是以前那个太后吗?
若漓、若涵兄弟俩也是满怀惆怅,只觉眼前的母后虽然仍是慈眉善目,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尚待字闺中。”西刹国主鹰眼暗扫,呵呵一笑,“莫非太后有意做媒?那真是求之不得!”
“呵呵,哀家确有此意!不过,此乃儿女私事,不便在国宴之上议论。”说到这,太后面色和悦地看向若漓,“皇儿,不如邀西刹国主去御花园的碧荷塘边一叙,顺道赏荷、纳凉?”
若漓虽不愿,但不便在群臣面前驳了太后的面子,只得点头应了下来。
离了众臣,若漓夫妇、若涵、若轩等皇室成员陪着太后,还有西刹国王兄妹、父子,一同去了御花园。
已近六月。碧荷塘中清波轻荡,新荷摇翠,一支支红莲如笔似箭,更有清凉的荷香扑鼻而来!
未等坐定,小王子卓希咏叹道:“青荷盖绿水,芙蓉葩红鲜。下有连根藕,上有并蒂莲。果真是美轮美奂!”
沈瑾等人不由地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异国王子居然会吟诵诗句!
“小王子风流儒雅、通晓诗词,真是难得!”若轩赞道。
“母后,这诗我在轩叔叔家的画上见过。”怀玉指了指若轩,然后拉着母亲的手,“婶娘说是你画的。”
青荷出阁时,沈瑾将自己画的那副送她当嫁妆了。
“小公主小小年纪,居然也懂诗画,真是稀罕!”卓希王子赞道。
怀玉摇头晃脑,乐道:“我只会看。说到咏诗作画,当属我的幽幽妹妹!她前日还来这临摹莲花了呢!”
“哦?比你还小就会作画?”卓希王子更惊。
不待怀玉答话,大王子瓦西里轻蔑地斜了弟弟一眼,嗤鼻说道:“有什么稀罕的?吟诗作画,既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强国扩疆!”
卓希王子虽不悦,却只偏开头,并不反驳哥哥。怀玉却扑哧一笑,看着母亲。
“我突然想起母后昨日教我的两个词,一是‘牛嚼牡丹’,二是‘对牛弹琴’!”说到这,她先瞄了瓦西里王子一眼,然后同情看着卓希王子,“所以呢,最好别在粗人面前探讨诗词歌赋!”
若轩等人面面相看,使劲憋着笑。只有念雪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哈哈,姐姐这两个词用得太妙了!”
“玉儿、雪儿,不得无礼!”太后喝斥道,眼神不悦地瞥了瞥沈瑾,旋即笑着对西刹国主说道,“国主见谅,两个孙儿被惯坏了!”
“呵呵,太后多虑!孩子们斗嘴玩,算不得什么。况且,小公主机灵聪慧,实在是人见人爱,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回家!”
沈瑾压着怒气,没答话。若漓知道她不愿在太后面前多言,于是说道:“国主过奖!来,大家坐下再聊。”
一行人分主宾落座。
念雪不肯安坐,嘟着小嘴说道:“父皇、母后,我和姐姐去那边玩一会。”
“我想去划船。”怀玉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