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她还能信吗?她还敢信吗?
若漓单手捧起妻子的脸,一脸疼惜:“你怎么罚我都行,只是,不要把怨气憋在心里。”
怎么说的我跟怨妇似的?沈瑾拧眉撇开头:“我没有怨气。如果你不打扰,我在梦溪园过的很快乐!你既然认罚,就立刻送我回去,不要再找我!”
“不要!”若漓将她扣在怀里,声音发颤,“我不要这样的惩罚!其他的都可以,独独不要和你分开!”
沈瑾任他抱着,却嘟嘴说道:“哼,出尔反尔!一会说认罚,一会又耍赖不认账!”
“瑾儿,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赖着你!”他定定地看着她。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微微撇嘴:“因为肚里的孩子?你不是年轻吗,要多少孩子没有?”
知道她在说气话,他也不计较,只伸手探向她的小腹:“我只要你生的孩子!”
一阵悸痒,她忙推开他的手:“我的孩子未必是你的!我这人一向头绪很多,情人一大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想到他当初的话,绵绵的痛在胸口涌动,随即蔓延至全身。
“……我那天的话不是认真的!”
“可我的话是认真的!”
她再次撇开头。忍隐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看着她这副样子,若漓既心疼又后悔:“瑾儿,不要这样……我从未怀疑过你的清白!”
她没说话,但她的表情说明:她不信!
“是真的!”他托着她的脸,嘴唇在她脸上轻啄,“让你数次陷入险境,我心里只有自责!”
她咬着唇,犹豫了半响才道:“是吗?当初我从楚若明手中获救,你欲言又止,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被他……那个吗?”
若漓一头雾水:她那次获救是在霞云谷,他当时只惦着她的身体,根本没空想别的!
见他不承认,沈瑾益发来气,扭头说道:“你当时问我:‘瑾儿,这段日子……’,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若漓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恍然大悟!
“你呀!真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什么话都捂在心里瞎琢磨!尽歪派我不说,还折腾自己!我当时是担心你的病发作!我怕被楚若明逼急了吐血!”
“啊?”
沈瑾目瞪口呆。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顿了半响,她又道:“……当年在柔然的事,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若漓略微低下头,一脸自责:“当年是肖翼和沈御风救你的。我没有亲自跳下冰河救你,怕你知道以后失望……”
“真的?”
沈瑾一喜:这么说,他并非介意肖翼用身体帮她取暖!
若漓没注意她的神情,还以为她在质问他,因此一脸惭愧地低着头:“真的。当时,沈御风说河的下游是瀑布,让我带人去那接应!我觉的他说的有理,也不及细想,便照办了……我一直很后悔,我该亲自下河救你的!”
心里的大石头卸去,眼泪却如泉涌了出来!真的好屈,那些折磨她多日的纠结原来只是她自己的心魔!如果早点问清楚,她也不必那么痛!
“瑾儿!”若漓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在怪他,“是我不好,每次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
“傻瓜!我没怪你!”沈瑾含泪搂着丈夫的脖子,“大家分头行事,很合理呀!”
“瑾儿……”
见她不再生气,他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捉住她的唇,轻柔却狂热地啃吮,仿佛要将多日的思念统统补回来……
“皇上,娘娘!日月同辉……”
全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沈瑾羞得忙将脸埋在丈夫胸前。
闻言,若漓顾不上责怪全喜坏他的好事,忙拉沈瑾来到外边。
出了卧室,沈瑾才发现:自己身处乾宁宫的竹轩院。她记得,她第一次来这,是刚进宫那年的中秋夜,一家子兄弟姐妹在这闲聊、赏月。
那时,她和皇上还处于感情朦胧中……
如今一晃五年,她和他从朦胧到深爱,经历了多少波折?
出了院门,入眼的是滴翠的玉竹。这让她想起里林黛玉住的潇湘馆。不经意地抬头,却见院门的牌匾上四个大字:有凤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