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重衍下来是来送死的吗?
他待不住了,不知道重衍消息,他心里不安,拼了命要往出跑,巡守将他懒腰抱住,他也只能在空中蹬两下腿,牙根咬的出了血,也逃不开那人的钳制。
他趁那巡守抱着他两腋下,转手拔出插在那人腰间的剑,脚背往后一蹬,那人呆愣片刻,让他得了机会逃脱,他将剑横在脖子上,骂道:“让老子见重衍,不然你们等着老君带着寻天岭杀上酒老!”
寻天岭没别的本事,可算命可占卦,能抢夺先机,创门至今,没人敢挑寻天岭的事儿。不争不抢,不代表寻天岭的人没有血性与脾气。
他得偿所愿,见到了重衍,重衍躺在灭魂阵里,神识涣散,六魂七魄支离破碎,满身血污。酒老他们不需要重衍完好,他们只要有个筹码便好。天机抹了脸,心里笑话重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之后的事他便记不太清楚,他好像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灭魂阵,扑在了重衍身上,然后被迷迷糊糊地抬回了寻天岭。
天机浮在半空看着晕过去的自己,不由心骂,果然累赘。
叹口气,向着门外飘去,也不知道重衍如何了,他得去看看。当年他看也不看冲进灭魂阵,七魂六魄中一魂一魄受损,晕了过去,对之后的事一概不知,现下,他能魂魄离体,也要去看看酒老那群人的下场!
重衍的房间便与他同在一处,就隔了一道门。他穿墙而过,直接进了内室,并不见重衍,心说:重衍这家伙,受了伤怎么不好生修养。莫不是被带回去了?不是吧!
他赶忙去找老君,想要问问重衍到底怎么了,完全忘了自己是魂体状态。还未接近老君的房间,便能听到老君的说话声。
“唉,你说那小子醒过来,该怎么跟他说啊?”
“实话实说。”太浩商君在一旁回应,语气淡淡的。
“跟我说什么啊?”天机冲进房间,看着老君,老君并不能听到他说话,怔怔地盯着手上的一块儿碎片。
天机愣住,心说:这不是桑收集的黑色神髓吗?怎么老君手里有一块儿?”
“重衍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老君痛心疾首,捏紧了手中的神髓,满脸褶皱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剥了壳的核桃。
“重衍?”天机呆了呆,伸出手去勾老君手里的那块神髓碎片,可任他去碰触,也只是从老君手中穿过,摸不到分毫。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重衍?他之后还与我相处了数十年,我们还一起下山,一起跟着桑去了北方。”天机摇了摇头,“不会是他的!”
太浩商君瞅了一眼老君,说道:“他的六魂七魄只余残魂在这东西之中,做个魂器让他容身。”说完喝了口茶,“别让你徒弟知道。”
“可天机历劫……”
“听天由命吧。”
……
之后天机从伤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忘了重衍死了,还对着那个傀儡说:“小爷舍命救了你,你今后对小爷好点。”
之后他们还在一起,还是道侣,可重衍再没有说过要打断他腿这种话,慢慢的,感情就变淡了。
天机紧紧捂着嘴,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他努力压抑着心中悲痛,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与他相伴的少年,早已在十六那年身死,只余下残魂数缕。
重衍发现不对的时候,天机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泪水止不住的流,嘴里喊着:“不要!”声嘶力竭,似要把全身的力气都要用上,喊道最后,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狠狠抖了一下,片刻后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来,胸膛不住的起伏,在地上弹动,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用尽力气挣扎,想要苟活,可最后也只能大张着嘴巴,无声地翕动。
重衍手足无措,想要压制住天机,可天机还在哭,睁着眼无助地望着上方,仿佛神魂俱灭。重衍心下悲痛,咬了咬牙,一个手刀劈晕了天机,抱着他往回走,他们不能再在这里耗着了,得马上出去。
陆吾跟着他爹进了洞穴之后,就见到了在洞里的寒江,还未问寒江怎么在这里的时候。他爹就先说话了:“你们来了啊?我还以为能再多等几年呢。”
“怎么回事?”陆吾不解,他爹怎么会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寒江?而且也没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