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苏浅璎还真是有本事,竟能让皇家的人屡屡吃亏,真是不简单呐。”
细碎的议论声纷纷响起。
慕子奕的脸色黑得堪比锅底,他每揭一张皇榜,就如同脸上被人掌掴了一巴掌,痛得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苏浅璎
他在心里呐喊着这个名字。
这个女人一定是他的劫难,自从遇见他,他就没有顺心过。
而此刻被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正站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低头俯视他狼狈屈辱的模样。
不远处,驿馆的某两间房,也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辱人者,人衡辱之。
当日苏浅璎被金甲军从长街上走过遭受到的所有抨击和辱骂,今日慕子奕算是双倍尝到了。
“真是痛快。”锁烟不无解气道:“我早看不惯这个慕子奕了,狂狷桀骜不可一世,活该他落得今日的下场。今天他从京城的每一条街道走过,他所有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苏浅璎不置可否。
不过以她对慕子奕的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认输的。
忽然察觉到两道目光。
她抬眸望过去。
是玉初和宁晔。
前者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后者目光温润,一如初见。
她转身,关上了窗户。
天色一寸寸的暗沉,很快,戌时到了。
苏浅璎朝窗外看了眼,“宫里居然没派人来接你?”
燕绥懒懒道:“压轴戏自然不能太早让无关的人看见。”
他上下打量苏浅璎,依旧一袭青衣长裙,如墨青丝披在身后,一张脸美得笔墨难以形容。
可以预见,待会儿她一出场,该是如何的轰动四座。
勾了勾唇,他道:“其实我觉得,玉初那小子估计不太愿意你被太多人看见。”
准确的说,是不希望她被太多男人惦记。
苏浅璎双眼一瞪,“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
“好啊。”燕绥笑眯眯道:“你愿意舍命相赔,我也不吝奉献精神。不过前提是,你得先打过我再说。”
苏浅璎磨牙,眼中顽劣的光芒一闪,吐出三个字。
“老男人!”
燕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第一万零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嘴贱告诉了她自己的真实年龄。
“宫宴快开始了,走吧。”
车轮压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尤为清晰入耳。
苏浅璎并不是第一次入宫,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
燕绥刻意延迟了时间,这个时候,玉初和宁晔差不多已经入宫,所以街上再无车马声,安静得有些沉闷。
“对了,你跟那个宁晔,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绥突然问道:“他为什么要帮你?”
“有过几面之缘,泛泛之交罢了。”
苏浅璎靠在车壁上,淡声说道。
“泛泛之交值得他为你趟这趟浑水?”燕绥嘴角微微上扬,“他该不会真的看上你了吧?”
苏浅璎瞥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怎么,你姥姥我很差?他不能看上我?”
“那倒不是。”
燕绥这次没再对那姥姥两个字表示郁闷,神情竟有些微的飘远和恍惚。
苏浅璎诧异的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他特别感兴趣?”她上上下下打量他,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儿盯着他,慢吞吞的说道:“花孔雀,你该不会是男女通吃吧?”
燕绥黑了脸,顺手就用玉萧往她头上一敲。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我说你一个小姑娘,脑子里哪里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奇葩?”
“你才奇葩。”
苏浅璎揉着被敲痛的地方,不服气的反驳。
“你不是素来以游戏人间为乐,从来不多管闲事的吗?今天却一个问题连着问了我两遍,这不正常。而且你那么大把年纪了,身边又不缺女人,却连个孩子都没有,实在让人费解啊。”
“多事。”燕绥凉凉道:“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也不知道”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玉初对宁晔那般忌惮,就是因为十年前那件事。她倒是忘得一干二净,身边的人日日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