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暗示了三个人。
慕宜清,赵语心,还有太后。
天熙帝自然听得懂,神色多少有些尴尬。
此事一开始苏浅璎的确无辜。
他当初也曾力劝过母后,奈何母后素来说一不二,一意孤行。说到底,那时还是仗着天家威严,而苏浅璎无权无势,可以任意拿捏。
可是这还不到一个月,形势就如此逆转。
真是应了那句话,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苏浅璎的指控却还没结束。
“甚至还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肮脏的私欲,将一切过错推给他人,随意践踏羞辱,讥诮讽刺。”
这是暗指慕子奕。
慕子奕咬牙,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仿佛觉得还不够,宁晔又加了把火。
“作为朋友,在下十分赞同苏姑娘为自己讨回公道。”
苏浅璎看他一眼,“多谢。”
随即她又加了一句,“我这个人呢,极其护短。虽然锁烟跟着我不久,却尽心尽力且忠心耿耿。那日淮王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抓进大牢,她也跟着我受牢狱之劫。这个仇,我却是不得不记的。”
“牢狱之劫?”
玉初适时的开口了,“竟有此事?”
苏浅璎道:“全京城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玉初看向慕子奕,“锁烟是我玉照国女将,我朝陛下也对她很是器重,淮王殿下无缘无故将她抓入大牢,是否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燕绥暗笑。
这叔侄俩一个义正言辞的秋后算账,一个更是找准时机趁火打劫。
这下子够慕子奕受的了。
慕子奕脸色极其难看,却无法解释。
许贵妃忍不住说道:“当时奕儿并不知晓那丫头是玉照国将军,此事是个误会”
“贵妃娘娘的意思,小妹若不是玉照国女将,就该为你们天熙人践踏凌辱吗?”
玉照国席位之上,一个年轻男子冷声发问。
苏浅璎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玉冠华服,眉目间与锁烟有几分相似。她知道这个人,锁烟的同胞哥哥慕容秋泽。
许贵妃被堵得哑口无言。
慕容秋泽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纵然她无官职在身,却也是我慕容家嫡女。怎的到了天熙,在贵妃娘娘口中,就如此的卑如蝼蚁?”
许贵妃脸色涨得通红,不甘心的反驳道:“她自降身份与人为婢,怪得了何人?”
天熙帝黑了脸。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她自己的儿子无缘无故将人家羁押入狱,现在好意思责怪他人。
简直愚蠢之极。
慕容秋泽继续冷笑,“婢女就该为人轻贱至此?是否在天熙,平头百姓或者丫鬟奴仆就活该被位高权重者凌辱践踏?无任何律法道义可言?”
这话说得严重,许贵妃额头冷汗直冒,仍旧不服气。
“那么她助纣为虐挟持我朝太后,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天熙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苏浅璎已经主动提起婚约一事,与其等燕绥追文起来难堪,倒不如一次性把事情解决。所以他默认了许贵妃的狡辩。
苏浅璎凉凉瞥她一眼,“助纣为虐?贵妃娘娘说的,可是我?”
许贵妃冷笑,“苏姑娘有这个自知之明自然最好,那日数千双眼睛都看见了,你休想抵赖。”
苏浅璎轻笑一声。
“我何时想要抵赖了?”她神色间没有丝毫愧色,“贵妃娘娘都说了,数千双眼睛盯着呢。你们以多欺少,难道还不许我反抗自保?”
“巧言令色。”
许贵妃怒斥。
苏浅璎并不在意,“好,既然贵妃娘娘说起此事,那不如我们就追究其根本吧。反正当日发生了什么,贵妃娘娘全程在场。咱们就来说说,当日太后为何下令围杀我?而我又为何进宫吧?是贵妃娘娘说,还是我说?”
许贵妃顿时难以启齿。
追其根本,自然是灵佛寺赵语心与慕子奕苟合的丑事。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他国使臣在场,此事好容易掩盖下去,若是此时拆穿,慕子奕可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
可若让苏浅璎说出来,必定会更难堪。
两相权衡。
她咬了咬牙,道:“那日灵佛寺起火,语心郡主不幸身亡,纵火者下落不明,你却先于所有人离开,本就可疑。太后不过盘问了几句也是情理之中,而你丧心病狂,竟持剑挟持,并且重创太后,罪胆包天,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