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呆在原地。
从那以后,他的夜宵都是她负责。
她替师父打理花草,却不小心摔倒,压死了一大片的碧绫幽兰,他一个人跑到冰川之下摘取新鲜种子,一颗颗的重新种上。
六岁那年,她私自下山,险些丢了命,醒来后看见他绷着脸,脸色十分阴沉。
“阿初”
他却掉头就走,整整三天没和她说一句话。
打那以后,她每次见到他都莫名的心虚。
她渴望见到山下的世界,所以常常坐在雪地里发呆。
他默不作声的下山,满身鲜血的回来,将好容易拿到的千年寒玉交给她。
他昏迷了七天七夜,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最后一天晚上。
她刚给他换了药准备离去,睡梦中的他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声唤。
“夭夭”
她如遭雷击,双手一松。
伤药剪刀纱布全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似被这动静所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迷惘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唤她。
她却吓得夺门而逃,在山顶上坐了整整一夜。
她依旧给他熬药,却不再说话。
他似有察觉,也没戳破。
半个月以后,他下山去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站在山顶上发呆,第二天,她请示师父,得到允许后,毅然决然的下山。
他一直派人保护她,她知道。
他越来越忙,每次上山都行色匆匆,只为看她一眼,她也知道。
她以为他对她只是习惯和迷恋,时间会淡化一切。他迟早会长大,而她本是将死之人。
可是兜兜转转,躲躲藏藏,终究还是躲不过那些千丝万缕无法斩断的情谊。
那一日她晕倒,听见他再次唤了她的小名。
她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何时开始变质?
她好像从来都只会好心办坏事,总是不停的闯祸,他不厌其烦的给她收拾残局,将所有温柔隐藏在毒舌之下。
她懂,却无法给予回应。
她蹉跎着,沉默着,等待着死亡到临的那一天。却等来了他撕心裂肺的诉衷肠,等来了他痛心疾首的质问和控诉
也正是因为他的控诉,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竟那么自私。
苏浅璎微微侧头,看着玉初沉静的睡容。
她在他怀里,他的呼吸和心跳近在耳侧。
这一生,从未离得他这样近,这样近近得她恐惧时间的流逝,近得让她忍不住变得贪婪,近得她不愿接受既定的命运,近得让她好容易看透生死的心再次动摇。
解除婚约的初衷从来都不是为了他,也正是因此,她才更加愧疚。
“夭夭”
忽然听到他的低喃。
苏浅璎心中一动,以为他醒了,却见他仍旧闭着眼睛,像六年前一样,在睡梦中喃喃说道:“不要离开我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题外话
下一章虐慕宜清。
☆、第八十六章 你在吃醋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苏浅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经意间侧眸,就对上玉初含笑的目光。
“睡饱了?”
他早就醒了,只是看她规规矩矩的躺在自己怀里,像个乖顺的猫儿一样,便舍不得叫她。
苏浅璎有点迷茫,随即想到之前的事,立即瞪大眼睛,猛的坐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走?”
玉初眨眨眼,“你把我的手当做枕头枕了两个时辰,现在已经麻木了,动弹不得,走不了。”
苏浅璎黑了脸,“你又不用手走路,少在这里给我贫嘴,起来。”
她说着就去拉他。
玉初也不反抗,任由她把自己拉得坐起来,才长臂一揽,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苏浅璎去推他,“别得寸进尺啊,快松手。”
玉初却不放,而是懒散道:“我连你的床都上了,还能的得寸进尺到哪儿去?再怎么样,也得等到洞房花烛夜”
苏浅璎双眼一瞪,又羞又气道:“去你的洞房花烛夜,抱着你的三千佳丽洞房去吧,走开,别烦我。”
她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带了那么几分酸味。
玉初却听得目光一闪,抓住她来推自己的手,笑盈盈道:“你在吃醋。”
苏浅璎脸色通红,眼神乱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