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沉默。
苏浅璎镇定的与他对视。
她知道宁晔不会对她做什么。
一来他有自己的骄傲,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二来他知道自己身中血砂,最是忌讳男欢女爱。
也就是因为明白这两点,哪怕宁晔封了她的内力,她依旧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担忧。
耳边是徐徐夜风,室内烛火悠悠,两人之间的对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最终宁晔移开目光,道:“十日后皇姐生辰,你随我去公主府吧。”
苏浅璎一怔。
“为什么?”
“你不是对她很感兴趣么?”宁晔道:“正好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苏浅璎挑了挑眉,没说话。
“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宁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苏浅璎若有所思,她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夜空中一轮月色,神色惆怅而思念。
阿初,你现在在做什么?
而远方的那个人,与她一样,承受着相思的煎熬。
富丽辉煌的宫殿,处处陈设精致,却显得有些冷情寂寥。重重帘帐之后,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羸弱的帝君温和的看着守在身侧的人,道:“阿初,辛苦你了。”他叹一声,神色愧疚,“我知道你牵挂苏姑娘,若非我突然病情加重,你此刻已经动身去了重音。”
玉初敛眸,“陛下大安,微臣才放心。”
玉珩看着他,明亮透彻的目光难掩智慧。
“我都听说了。”他道:“世人不知你与苍雪山的关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一天阿初,你真的想好了?”
“陛下!”
玉初直视他的眼睛,道:“十年前太后逼你封冯家女为后,你不喜欢她,可你依旧听从太后的安排。当时我问您为什么,你说过一句话,微臣依旧记忆深刻。”
玉珩默然。
多年前深宫高处,两个少年并肩而立,当时言语言犹在耳。
“我今日妥协,是为了你日后不受人威胁。”
玉初低着头,眼神里情绪翻滚,复杂难辨。
“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早已在心中发誓,非卿不娶。我不希望,第一个阻止我们的,是您。”
玉珩震一震。
他看着眼前之人真切温暖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血腥一般的记忆在眼前拉开。
如花的笑颜,倒在他怀中的女子,以及她唇边化不开的血色
咳咳咳
抑制不住的咳嗽自胸腔迸发,他脸色苍白而惨然,眼神里闪过难言的疼痛。
玉初立即伸手,轻轻的拍他的背,眼神担忧。
“陛下”
“咳咳”玉珩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抬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老毛病了”
老毛病三个字,却让玉初眸色愧疚凄楚,痛苦难当。
“阿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莫要介怀于心。”玉珩温柔而安抚的对他微笑,一如这许多年来,每次的困境磨难,他总是这般温和柔软,爱护珍视的看着他。
“你去吧。”他笑着说道:“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赐婚。最艰难的日子咱们不也挺过来了么?又何惧世人的几句流言蜚语?我也想看看,能让你动心的,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
玉初眼神温柔,“在世人眼里她或好或坏或高不可攀或低入尘埃,但她在我心中,永远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玉珩启唇微笑,眼神欣慰。
“嗯。”
舜英公主的生辰宴会,素来都是盛大而热闹非凡的。几乎是全京城的名媛贵妇都会到场。
苏浅璎跟着宁晔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府中早已聚集了不少的莺莺燕燕。
苏浅璎不由得想起曾在天熙,也曾去参加过荣国侯府的宴会。不过规格比起今日,就相形见绌了。
众女眷们看见宁晔,都是十分意外而惊喜的。但再看见苏浅璎,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太子殿下和舜英公主之间的矛盾,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从前舜英公主举办任何宴会,太子都是不会踏足一步的。这让许多想要通过舜英公主来接近宁晔的女眷们,都十分苦恼。
今日居然在这里见到他,怎能不让众多闺秀们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