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喧哗嬉笑声很大,这女子耐心十足的解着这藤蔓,等将这根从水面下蔓延上来的藤蔓完全解开,她又伸手小心翼翼的在水中的淤泥里,将之连根拔起了。
在哄笑声中,她将这藤蔓上的花苞放在鼻尖嗅了嗅。
林二春见状收回视线,低低的笑了两声,推了推看得发呆的牟识丁:“走吧,看什么看?”
牟识丁赶紧别开头,林二春又嘲笑他:“你不会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吧?看得眼睛都不眨。”
牟识丁压低了声音道:“懒得跟你说。”
林二春又哈哈笑了两声,小声道:“没出息,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凭我看人的眼光,我告诉你,这姑娘不好。”
牟识丁不服气:“怎么就不好了?你是做不出别人着娴静如水的样子的。”
那女子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抬眸看过来,牟识丁赶紧压低了声音:“我以男人的眼光告诉你,这才是女人。”
林二春见他如此,拉着他快走了几步,等确定那女人听不见了。才小声道:“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让你知道你有多蠢,我看那姑娘就是会装,那船上吵闹成那样,看上面的人还都在指指点点她呢,除非她又聋又瞎,不然会不知道?方才你夸赞她的话她都听见了,可见耳朵好使得很。”
牟识丁又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
林二春哼道:“既然都知道别人再说她了,她一眼也不往那边瞧,假装不知道也算是她心性坚韧。不过……”
“不过什么?”
林二春嘲笑道:“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明知道大家对她指指点点,还一副美人采花惜花的娇媚样子,又坚韧又娇媚,我猜她肯定是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可做给谁看的?还不是做给船上的人看的,那船上大约非富即贵,上面那个?脸男人,上回咱们还见过呢。”
牟识丁闻言面上?了?。
林二春拿手肘拐他:“知道你自己蠢了吧,以后你找媳妇得擦亮眼睛,不过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可以给你把把关。”
“就你话多心多,人家就看不得那花受罪,被你编排了一大通。”
“算了,对你这种人说不通,你还得上上当才明白,反正你想也没用,人家不是给你看的,是给船上某些个可能被吸引的蠢货看的,指不定被你看去了,心里还不舒服呢。”
牟识丁拉着脸,加快脚步往前走,郁闷的道:“我又没有看她,再不去送货天都?了!”
林二春见状哈哈大笑,不过目光一瞥,笑声戛然而止。
东方承朗不知道何时就走在她斜后方:“有些道理。”
林二春神色僵硬的偏头,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牟识丁发觉异样,扭头,顿时也呆住不动了。
东方承朗又问:“你知道那位小姐是谁?”
林二春直着脖子,浑身僵硬,再往后看,见到不远处那紫色人影站在那一动不动,手上还缠着一根藤蔓,有一小截在风中飘动,只能看到她面如白玉,被吹动的披风下露出身姿如蒲柳。此时,她身边站着一个小丫头和一个粗壮仆妇。
林二春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东方承朗道:“那是荣家三姑娘,方才船上的人再笑话她前阵子落水的事情,她面不改色,充耳不闻,的确是很坚强的姑娘。也很漂亮。”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些阴郁,他猜测他大概就是林二春口中说的那种可能会被吸引的蠢货。
他的确被吸引了,所以下船来,打算帮荣绘春解围。
林二春:“呃……”
“女人们就是喜欢嘴碎啊。”
第120描补,什么臭不可闻
林二春赶紧收回视线,见到东方承朗探究的视线,她干笑了两声,想到以前东方承朗对荣绘春的宠爱,而今自己却说无意中说了荣绘春的坏话被东方承朗逮住了,顿时心里叫苦不迭。
于是,言不由衷的道:“……嗯,你说的也对,女人看女人就是比较挑剔,尤其是对漂亮总是会有些闲话的,也更加挑剔。”
说完,狠狠的剜了一眼站在五步开外的牟识丁:就是你这家伙包藏色心,到处瞎看,还识人不清,不然我何至于要给你分析!
只是运气不好,正好她批判的女人就是寻了小半天的荣绘春,印象中温柔如解语花的女人,居然在湖边拿着一根臭烘烘的水草在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