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林二春软绵绵的耷拉着手指头,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啊,再说我又以什么立场打你骂你呢?”
童观止一把将她抱住,头埋在她肩颈上。低声哀求:“二丫,你有立场,你怎么会没有立场呢,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冲我撒气好不好,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你恨我也好,刺我都好,
你留在我身边,我让你恨一辈子,让你刺一辈子,我不想放过你,就是不要这样……我不想放过你。你也别放过我,二丫。”
林二春冷声道:“可你早就放了,从那时起我就没有立场了。”
童观止身体僵住,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他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子蹭得她脖子发疼。
她继续道:“一辈子说起来倒是轻巧又感人,谁不会说呢,你会,我也会,不过,不到临死前谁能保证真的做到一辈子呢,事实证明,你不能,我也不能。
还刺你一辈子?如果我的一辈子特别短。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没时间浪费在抱怨上,如果这一辈子特别长,我也不愿意一辈子都是个怨妇。就现在,我不过是刺了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你确定这真的是你要的吗?”
“是,我确定。”
“你总是能这么快就对我轻易许诺和保证。”林二春叹了一句,垂眸看着他的鬓发,声音放得更低:“可我不想,你别逼我,我知道你有本事强行扣下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童观止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注视着她,待在他身边,是死路?她宁可去死?
林二春跟他对视,眼神坚决:如果他真敢强迫她,禁锢她的自由,她就宁可去死。
以前她总是在他的注视下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败阵下来,而这次是童观止先受不了了。
他挪开了视线,眼睛看着远处,手依旧紧紧的抱着她,道:“二丫,你知道怎么做会让我难受,所以你是在惩罚我是不是?如果这是你要的。”
他收回视线,重新攫住她的眼神,没了方才的激动,似晨雾笼罩的湖面,平静下来,却让她看不清楚他的底,“我接受,我答应你,我不逼你。”
他真的答应了,不会再有纠缠,这就是她要的,她如愿以偿了,不会再跟上辈子一样,跟一个男人从眷属变成貌合神离的怨侣,不用再受同样的苦……可,原来已经空了的心,还会有余痛。
林二春点头,“那就好。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童观止松开她,神色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送你下山。”
林二春摆摆手,“不用,我自己走。”
他便也不再坚持,乖乖的站在那里目送她。
林二春走了两步,忽又想起一事,垂着眼帘道:“你还是尽快让童老爷离开吧。一旦海禁开始他就真的走不成了,或者你再想想别的办法,从其他的路子离开吧,别让他再留在这儿。”
亲耳听到过荣绩跟他师父的对话,林二春对海禁的发生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确定。
对于童柏年,她也是真的将他当成自家的长辈,不希望他落得跟前世一样在狱中悲惨死去的结局。原本就打算告诉童观止的,之前被他一打断差点给忘了。
“听说海上有个忠义王,这次东方承朔出来了,应该会知道忠义王的行踪,朝廷跟忠义王之间恐怕会有一战,我想这时间也不会拖延太久,我还是觉得海禁可能会发生。”
不管他们父子是怎么打算的。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说完了,没等童观止说话,她抬脚就走,下山的路走得飞快。
等她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了,童观止才沉声唤道:“楚阳。”
一条人影落在他背后,正是之前跟着林二春的暗卫苏楚阳。
斗酒会那天,因为东方承朔、东方承朗两兄弟都在城内,童观止可以用到的人手有限,而且斗酒会的游船严格控制上船人数,他们不方便跟上船,想着还有张小虎在,那船上的人也都是排查过的,并不存在什么危险。所以将她身边的暗卫暂且挪了过来去营救陆?修。
可,谁也不知道陆家会有这样一个通道,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从水中冲出来一条紫檀木船,童观止算计的再好,也不知道陆家留下这样一手,打乱了全部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