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友廉犹豫了一下,朝她伸出手去。
李五怔了怔:“廉公子?”
“让我来吧,这东西重,挑久了手酸。”
李五好笑道:“廉公子,我又不是一个弱女子,只是打个灯笼而已,哪会手酸。”
玄友廉道:“我倒宁愿你是个弱女子。”当下不由分说,接过了她手中的灯笼。李五的小宅子离司马府不远,当时房子是玄友廉替她挑的,就一街之隔,走一刻钟也就到了。到了家,李五推开门,犹豫了一下,背着门板道:“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进去坐了,廉公子请——”
“回”字还没说出来,玄友廉的手一松,灯笼掉在地下,灯笼里的蜡烛一下子摔碎了,清冷的光亮也熄灭了。
没有灯笼昏黄的光,便只有银白的月亮幽幽暗暗地洒在两人身边,玄友廉淡淡道:“哎呀,手滑了,看来不得不进去坐会,劳小五你帮我重新装上蜡烛。”
李五:“……”
李五只得推开门,将玄友廉引进屋。
这个小宅子实在小极了,院子横宽也就七八步,整个小宅子的面积都没有玄友廉的卧室大。李五去了屋子点了灯,在柜子里找到蜡烛,正要转身,身体就被人自后抱住了。
李五僵了一下,便听玄友廉道:“小五,我想娶你,我真的——想娶你。”
“……”
李五顿了一下,坚决地伸手将环在腰里紧扣的手拨开,转过身,将蜡烛交进玄友廉手中:“廉公子,你该回去了。”
玄友廉低头看着李五不为所动的脸,眼眸垂下:“那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吧。明天你不必去军营了,我派人把十一从皇宫里接出来,你们姐弟两好好团聚。”
第二日李五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敲门声就响了。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玄卫,已经长高了一大截的李十一扑进她怀里:“姐姐,我想死你了!”李五对那两名玄卫道:“有劳了,回去吧。”
玄卫恭敬道:“遵命。”
李十一道:“姐姐,你回京都好几天了,为什么不进宫去看我!”
“回京要去军营述职,还有许多事要办,哪有时间去看你。怎么样,在宫里最近好好学习了吗?”
李十一嘟了嘟嘴:“在宫里上课一点都不好,我还是想回浮川书院,宫里的课都好沉闷啊。”
李五道:“都是太叔常林给你们授课,哪里就闷了,分明是你们贪玩不肯好好上课。”
“不是的,姐姐你不知道,皇帝哥哥总是莫名其妙地抽人,伴读的小伙伴都怕他,上课都没人敢说话。”
海连与十一今年都十三岁了,海连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行事经常出人意料。李五听说她离开京的这几个月,小皇帝突然喜欢夜里藏在树上如猫头鹰一般蹲着,一声不吭,害得宫里大乱,到处寻找。并且还变得暴躁爱打人起来。他脑子不好,所以四肢动作也有些不协调,一开始打宫女太监时,还没打到人,自己会先摔个跟头,后来伺候他的小太监给他找了根鞭子,他就把鞭子时刻拴在腰上,看谁不满意就抽谁,无缘无故也抽。
李五拉过十一道:“小皇帝有没有打你?”
李十一摇摇头:“没有,皇帝哥哥才不会打我,有好吃的他都分给我了,对我可好了。可是除了我,他谁都打,连承乐都打,承乐都给他抽哭了。”
李五想了想以前海连那畏人的模样,真不知道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起来,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上怎么就喜欢打起来人。”
李十一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姐,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
李五奇怪道:“为什么?”
李十一难得脸红了一下:“是宫里的那些嬷嬷逼着小皇帝跟皇后还有妃子们同房,还给他下药,好几次皇帝哥哥光溜溜地深夜里逃出来爬到树上藏起来,宫里人都找不到他,还是我找到的。”
李五无语。海连在玄凉眼中就是一个傀儡,然而那些肤浅的后宫嫔妃以及嫔妃身后的势力们却看不长远,勾心斗角,只想着让这白痴皇帝诞下龙嗣。因为这小皇帝不懂人事,不惜连药都用上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遭得了这个罪。这些事想必肯定瞒不过玄凉和玄友廉,不过他们是懒得管,随后宫那些人折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