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踢开身边的醉汉站起来,旁边一手来拽她道:“小五,你要去哪里?”
玄友廉正襟危坐,双手规矩地摆在膝上,要不是他一张脸通红,完全看不出他已经醉了。
李五本想着大家都醉了,她正好可以溜上山,反正搭了棚子又燃着篝火,这些皮糙肉厚的将士在这里睡一夜都没事,不必管他们。可是看着玄友廉额头上的伤,又有些不忍心,心想要不先将他送回营帐吧,遂道:“年夜饭散了,乾西王,我扶你回去。”
玄友廉摇摇头:“不对。”
李五道:“什么不对?”
玄友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随即用力一推,将李五推到了身后的柱子上:“不许叫我乾西王,叫我廉公子。”
“?”李五猝不及防地撞到身后的柱子上,还没反应过来,玄友廉的头就低了下来,吻住她的双唇,放肆地碾弄啃咬起来。
李五感受到唇上的滚烫与柔软,眼睛猛地瞪大,立即伸手去推他,可玄友廉的力道大的惊人,死死地抱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李五挣脱不得,只能不停地转头躲避他的嘴唇,疾声道:“乾西王你醉了!快放开我!”
玄友廉将吻落在她的额头、脸颊、鼻尖、耳朵、下巴道:“叫我廉公子,不,叫我廉,小五,我想听你叫我廉。”
李五见玄友廉是真醉了,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提腿用膝盖狠狠地顶向他腹部,玄友廉吃痛,终于放开她,捂着腹部摇晃着地跌倒在地,露出迷茫的表情抬头看向她,那表情无辜得仿佛没弄明白她为什么要推开他。
就在这时,一旁一人猛地坐起来,瞪着两人道:“我操,你俩真他妈有一腿?”
李五一惊,没想到还有人醒着,见是申屠元建,忙解释道:“不是,廉公子,不,乾西王喝醉了,我们没什么。”
哪知那申屠元建吼完这一嗓子,眼珠子一翻,又瘫倒下去,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显然是醉得不省人世。
李五:“……”
李五想干脆一走了之,可看着玄友廉迷茫又无辜的神色,终是没忍下心,走过去道:“廉公子,我扶你回去,你不许再发酒疯,否则我会狠狠地揍你。”
玄友廉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般,仰起头看她道:“小五,我想娶你。”
李五怔了怔,意识到他只是胡言乱语后,走过去撑起他的身子,将他扶回了营帐,丢上床。替他盖好被子后,李五便要离开,然而玄友廉再次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
“小五,过完年,我就二十四了,父皇说要给我立妃,小五,嫁给我,当我的王妃吧。”
李五着玄友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神,如清泉一般清澈,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镇定清醒得不像一个喝醉的人。要不是李五深知清醒的玄友廉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也会以为他根本没醉。
李五道:“乾西王,你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玄友廉道:“我睡了,你会离开我吗?”
李五犹豫了一下,在他床边坐下,道:“你睡吧,我陪着你,不会离开。”
玄友廉仿佛被安抚了,闭上眼睛,然而一会儿,他又猛地瞪开眼,看着李五还坐在床边,似这才放心下来道:“你还在……没有骗我……”说着,眼睛缓缓闭上,终于沉沉睡去。
李五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听他发出微鼾之声,这才抽出手,将他露在被子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起身离开。军营内一片寂静,李五立即跑到马厩牵了自己的马出来,一刻不停地上了山。抵达小木屋时,天已经微亮,李五打开门,就见木屋里空无一人,壁炉里的柴火似是刚刚熄灭,还冒着烟气。李五出门又屋前屋后找了一圈,大声喊道:“李继勉,我来了!”却无人应答。
李五失落地走回小木屋,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明白李继勉已经彻底走了,不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移向床头,发现那里似乎摆着什么东西。她走过去,将摆放在床头的东西捧起来抖开,发现那是一件柔软的熊皮背心,在胸口还绣了一个“勉”字。
李五见状忍不住骂道:“真他妈腻歪,这种恶心死人的背心谁会穿!”骂完了,却好似丢了魂一般看着这背心发了一刻呆,最后将熊皮背心小心地收了起来,带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