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亲近”这两个字。按理说这两人,一个是家里的管事,已年过三十,一个是自家小姑,豆蔻年华,却如此说说笑笑,毫不生疏,显见平日里是没少如此相处。难道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就如同那个“疑邻盗斧”的成语故事一般,董蓉心里存了事,这一路上就不着痕迹观察曹二姐儿和张管事两人,结果她越看越觉得两人之间关系很是不寻常。
例如,张管事能够一口说出曹姐儿喜爱的锦缎花色,甚至是她的针线筐里还缺少什么颜色的绣线。有事没事就围在曹二姐儿身边照料,比对她这个正牌主子还细心…
董蓉越看越觉这般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借口疲惫,只逛到中午就打道回府了。曹二姐儿是个好姑娘,她不知嫂子起了疑心,还以为自己太过贪玩,带累的嫂子跟着受苦了。路上一个劲儿的替嫂子捶着腿,还违心的说逛街没什么好玩的,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董蓉听得心里温暖,越发打定主意要好好处理这件事儿,怎么说也是她疼了这么久的妹妹,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
慕容怀德今日原本进宫陪太后说话去了,出宫门的时候突然见得甲一等在门口还吓了一跳,待得听说媳妇儿请他早些回去,有事商量。他也不敢耽搁,一路打马就跑回了家。
董蓉心神不宁的坐在软榻上,往日最爱的点心也没心思吃了,不停的催着乙八去门口探看。好不容易见得自家夫君回来,她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慕容怀德扫了一眼紫竹和乙八,结果两个丫头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于是他挥挥手撵了两人出去,这才温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担心我在外面又‘英雄救美’?放心,我心里只有你和儿子,可没有闲工夫招惹那些牛皮糖一样的女子。”
董蓉紧紧抱了夫君的脖子,听得这话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恼道,“人家都要急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玩笑?”
“好,好,我错了。”慕容怀德见得娇妻脸色有些不好,赶紧道歉,末了又红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说说。再大的事,咱们一起商量,总能想出办法。”
董蓉想了想就把曹二姐儿和张扬之间的小暧昧说了,末了生怕夫君误会,又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二姐儿品行有错,也不是说张管事心存不轨。只是,只是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二姐儿如今同咱们在一处,若是真闹出点儿什么事来,我怎么同曹家爹娘交代?再说了,张管事年纪那么大,二姐儿还小…”
这般说着说着,她又烦躁起来,撕扯着自己的袖子撒气,“哎呀,我也说不清了。”
慕容怀德眼见妻子的小脸纠结成了皱皱一团,只觉万般可爱,忍不住探头就亲了一口。这下可惹翻了董蓉,小手死死掐了他的腰侧软@肉,扭着身子大闹,“我都要烦死了,你还不正经,我不要你了,我要回老家!”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慕容怀德吓得赶紧牢牢揽住娇妻,一迭声哄劝着,“别生气啊,这事儿好办,你千万别把自己气坏了。”
“好办?”董蓉疑惑的停了手,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慕容怀德赶紧应道,“你之所以心烦,无非是觉得二姐儿年纪还小,张扬却年过三十,而且二姐儿是曹家最受疼爱的小女儿,张扬却是我手下的奴仆,身份也不相称罢了。
其实,张扬早在前年就已经恢复了良民之身,而且曾经做过多年的大掌柜,家财颇丰,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父母兄弟。而曹家却是农人,就算二姐儿嫁妆丰厚,无非就是嫁到县城的小户人家,到时候上要孝敬公婆,下要伺候夫君,兴许还要应付一堆小叔小姑,就她那天真娇憨的性子,怕是绝难适应。
所以,以我看来,还不如嫁了张扬更好,起码进门就当家,无人管制。张扬年纪虽说大了些,但想必也会更疼小媳妇儿。你说呢?”
董蓉坐在夫君怀里认真听完,也觉这话有些道理。也许在她看来难以接受的缺点,对于当事人来说,反倒是优点呢。不管怎么说,这是曹二姐儿的人生选择,到底还是要她自己欢喜才是。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要早些派张扬回老家,不能让他再同二姐儿相处,二姐儿性子单纯,若是不小心闹出些什么事儿就不好了。曹家爹娘那边,我要写封信原原本本禀报一遍,请他们也拿个主意。这事儿我们最好不要多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