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不好吃吗?”
齐母蹙着眉头,似是有些担心。
银兰咬了一口粗面馒头,“娘,特别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齐母看到银兰满意的笑容,放心的点了点头。
“白哥儿手艺好着呢!”说起齐白,齐母的眸子的笑意似是要满溢出来。
“白哥儿自小就懂事听话,要不是……”齐母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银兰喝了一口面糊糊汤,齐白确实是一个顾家很孝顺的男子,而且长相也不丑,若不是家境贫寒,怕是现在求亲的人都要将门槛踏破了。
“白哥儿小时候,那时他爹还在,我们齐家在这金华城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没成想,白哥儿父亲锒铛入狱,我们的府邸也被查封……”
齐母说到这里,浑浊的眼眸中泪光闪烁。
“不过,白哥儿懂事,小小年纪就想着帮着我分担……只可惜,现在这世道……”
“都怪我这个娘无用,拖累了齐哥儿……”齐母哽咽的擦了擦脸颊上的泪。
银兰握着齐母的手,“娘,齐哥儿要是知道你这样想,他会多难过啊!”
齐母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我现在也不多求了……有你和齐哥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齐母像是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银兰心中的阴霾顿散。
吃过早膳,银兰拉着竹椅放在院子中央。
扶着齐母,“娘,你好好坐在这里,我给你捶捶背。”
“哎吆,傻丫头,今天你就应该好好休息的!”
银兰的拳头轻轻的落在齐母的肩膀上。
“我不累,倒是娘辛苦那么久,那么辛苦的把齐哥儿养大……是我应该孝敬您。”
齐母笑在脸上,甜在心里。
两人在院子里就这样聊了起来,过了午时,用过午膳。
两人继续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半晌后,齐母突然起身,握着银兰的手。
“娘,您怎么了?”
齐母一声不吭的拉着银兰去了里屋。
把银兰按在椅子上。
“是娘疏忽了!是娘疏忽了!”
银兰疑惑的看着齐母,“娘亲,你怎么了?”
“你这个丫头,姑娘家家的怎么每日都打扮的跟齐哥儿一样,女孩子家就要漂漂亮亮的。”
“啊?”
齐母打开衣柜,最底下,有一个大木箱。
银兰慌忙走上前去,抢先齐母一步,将箱子从柜子中拿出来。
齐母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些首饰还有些衣物。
银兰抽了抽嘴角。
这可要怎么办?
“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老头子给我买的,被抄家的时候,我就收起来了,一直放到现在。”
齐母说着,就让银兰坐在那里。
“娘……我这样就挺好的……特别的方便……”
“傻丫头,那可不行!”齐母说着,就把银兰的发带给解开了。
齐母突然想起什么,又翻了翻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黄铜镜。
银兰捂着自己的头,“娘娘……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好不好?”
“不行!”齐母执拗的拿着木梳子给银兰梳头发。
两人僵持半头,最后银兰败下阵来。
齐母疼惜的抚摸着银兰的墨发。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梳头。
银兰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黄铜镜中有些陌生的脸庞。
镜子中的女孩眉目清秀,一双凤眸格外的明亮,细细打量,虽然比不上云熙和几位姐姐,现在的她也算是容貌稍好的女子了。
她逃难这么久以来,没照过镜子。
她的变化竟是这么大。
齐母动作很轻,很娴熟的给银兰扎头发。
“若不是头发有些短,扎起来会更漂亮,说实话,是不是自己剪了啊!”
银兰抿着嘴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她现在没必要在齐母面前装样子,毕竟从见她第一眼便知道她是女子。
不过还好齐白不信。
待梳妆完毕,齐母从木箱子里拿出几条有些褪了色的裙衫。
“丫头,娘穷,没钱给你买新衣裳,这是我年轻时的衣裳,你不嫌弃的话,就穿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