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温曦收拾好杜氏的遗物后,挑了些杜氏生前的喜好前往墓地祭拜。温阑主动提议安排几名侍仆陪同,温曦谢绝,只让自己带回来的侍卫陪同。温阑蹙眉,却也只能作罢。温曦来到杜氏坟前,点燃香烛、冥纸,在坟前跪了一刻钟后前身,往林子深处走去。五里地外有一木屋,约莫是村里的猎户为打猎方便置办的,如今已荒废。温曦推门而入,屋里有两名影卫和失踪数月的杜鹃。
杜鹃形容枯槁,衣衫褴褛,却双目清明。看见温曦进门后激动上前,沙哑出声:“公子!”温曦上前扶起:“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样子?这几个月怎会失踪不见?”“公子,你要为夫人主持公道!夫人不是暴毙,而是遭老爷灭口的!”温曦动作一滞,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那日夫人因庄子的事需同老爷相商,便前往书房寻老爷,老爷当时不在,夫人便独自进了书房,我候在门外。后来夫人不知为何,突然神色慌乱地从书房内走出来,唤上我匆忙回了院子。”
“夫人回到院落后,在床头的暗柜拿出一枚玉佩,竟与她拿在手中的一模一样!”温曦一惊,放在床头暗柜的玉佩?那就只能是温曦外祖交于杜氏,在杜氏外家未曾没落前用来调取财物的信物。没落后就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还不及一张田契有用,杜氏曾打算以后将其赠与温曦的妻子。这玉佩共有两枚,一枚温曦外祖自己保管,一枚交于杜氏,温曦记得杜氏曾说外祖的那枚已被她作为陪葬品一同葬入外祖的墓中,如今却在温阑书房内找到。温曦深思其意,竟不寒而栗。
“而后夫人便到老爷的书房,到了晚上老爷方回府内,我守在屋外,只听闻夫人说话的声音,忽然听到一阵物品落地的声响,我叫了两声夫人,不见应答,疑惑地走进去,却发现夫人倒在地上,老爷不知去向。上前查探夫人已没了气息,惊慌中感觉书柜后边有动静,慌乱中我急忙跑出书房,逃离温府。这几个月一直躲躲藏藏,不敢给老爷找到。”多日的惊惧终于能倾述出声,思及不幸逝世的夫人,杜鹃泣不成声。
温曦呆立一旁,他一直当杜氏是死于谢氏的毒手,不料却是温阑,她曾经结发的丈夫,自己一直虽说不上亲厚却也恭敬有佳的父亲!谈话间听闻外边有响动,温曦走出门外,一名影卫扣押着一个人上前:“温公子,这人一直跟在后边鬼鬼祟祟。”温曦细瞧,是温府管家的手下,盘问后确是受温阑之名跟踪,且自温曦回府后一直在监视。
温曦命影卫将其严加看管,带着杜鹃前往宜州安府。温曦离开明都时李玄昭曾交于他一块令牌,见令牌如见君,温曦在范柯的协助下查明了所有真相,包括当年温曦外祖偌大的绸缎庄付之一炬的真相。当年温阑同温曦外祖的一名手下勾结,盗了那块玉佩后盗取财物,为销毁证据便放火焚烧。当时的县官亦遭温阑收买,案宗上只做事故处理。
最后,范柯将温阑抄家收押,谢氏嚷着温翰,温曦笑着道予她事实,瞬间谢氏面色煞白。正值秋后,温阑背着两桩命案,往里深究时还有贪污腐败的罪证,范柯下令处斩。处斩当日,温曦站在人群中,刽子手手起刀落,血色弥漫了整个秋日上空。
☆、第六十九章
“温曦,走啦!”温曦回神,逛了大明宫许久众人都有些乏了,瞧着饭点临近,便出了大明宫,沿着街巷寻饭馆。温曦余光处看不到李晏清,回头看见他落在后边,便放慢脚步。“学长,你身体不舒服吗?”从进大明宫起,不曾见李晏清出言,眉头微蹙,偶尔用手按压额头,这是上一世的李玄昭头疼时的习惯动作。
李晏清侧头看向一旁的温曦,眼里盛着满满的担忧,不知道为何,李晏清很是喜欢温曦这般眼里只装着自己。他微笑地搭上温曦的肩道:“没事。”温曦握着李晏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是头疼吗?去买点药吧,可别是感冒了。”上一世的李玄昭习惯忍耐,诸如头疼这些小病痛轻易不示人,温曦亦是与他相处久了方察觉出,病虽小,却恼人,温曦还是悉心劝解。李晏清确是有些头疼,却不是因为感冒,具体原因不明,只当是没休息好。
“不用,过会就好。”温曦依旧蹙眉,心里打算等会寻个药店。众人寻了个火锅店,寒寒冬日里吃火锅是最暖人的。罗豫张罗着点单,那两名摄影协会的女生拿着相机翻看拍了一上午的成果,罗成和陆婷婷在侃大山,这两个话痨凑到一块仿若寻到了知音。温曦翻看着菜单,凭着记忆勾选了些上一世李玄昭爱吃的,罗豫凑过来继而笑道:“你的口味与晏清的倒是一致。”罗豫与李晏清多年兄弟,彼此间鸡毛蒜皮的事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