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唐王情_作者:Aimee央央(17)

2018-01-25 Aimee央央

  我心下忽地一阵慌张,如今的我已邋遢地不成样子,手铐脚拷还并未被人解开,这般样子艰难地驾着马车,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我只能继续走下去。

  马儿似乎有些受惊,我猛地一拉缰绳,马车在惯性的冲击下差些翻倒。我稳了稳心神,刚打算下车安抚一下前方的马儿,便听得漫山遍野的马蹄声滚滚而来,我的心瞬间便被揪紧,也许正应了一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衰到家了。

  一鞭抽到马屁股上,我望着马车朝着与刚刚相反的方向奔去,这才提起包裹,躲到道路一旁的低矮隐蔽处,等待对方的离开。

  谁知,待那队人马飞奔到我眼前时,我才望见那林林旗帜上大写的“唐”字,与“秦王”二字。

  是唐军!是李世民!!

  为首的那人如今少了几分病态,多了几许凌厉与朝气,我不知自己是何感想,竟一时愣在原地,错过了上前相认的时机。纵使后来我跟在队伍后边拼命呐喊,可戴了脚拷的我本就跑不快,只是徒劳无功,如今连脚腕也被磨得红肿不堪。

  无力地瘫在地上,晕过去之前我竟然在想,没看见我也好,如今我这幅颓废的样子,真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塌上,一人伏在塌前,单手支额,望着我似乎在出神。

  我望了望自己的衣服,也不知何时被何人换了一身干净的浅粉色襦裙,身上也不似前几日那般粘腻,估计是被人“清洗”过了。

  不出意外的话,李世民定是后来追到了那辆马车,并在折返途中发现了昏迷在路中央的我。

  我抬头如寻常朋友开玩笑一般,拍了拍秦王的胳膊,“怎么?有什么大事要劳驾秦王殿下在这天寒地冻之时从长安跑来这等乡野之地?”

  李世民眸光微微闪烁,似乎未曾料到我竟然什么都不问,只是同他寻常地打了个招呼。他笑笑,见眉不见眼,顺道抓住我作案的右手,“你当真不知?”

  我面色一僵,只得强颜欢笑,“李密既已伏诛,据说那黎阳徐世勣也已被魏征招降,大唐得天福助,秦王又何必亲自劳累。”

  我抬头去看,李世民此时却并未看我,貌似也并未听我讲话。只见他将我的右手捧在手心,眼神专注,眸光里压抑了一丝……心疼?

  是了,似乎真的是心疼。

  他的手掌捂在我的手背上,有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流动,流向四肢百骸,直至心口。

  “一个姑娘家怎么把自己的手弄成这幅样子?”

  这话说是在责骂我,却又像是在责怪自己。

  “文静,去军医那儿帮我拿些冻伤膏来。”

  刘文静恭声应下,我这才想起屋内还有刘文静这么个人在,我望了刘文静一眼,那人却已低头出了门。

  李世民的忽然亲近还是让我有些别扭,遂我慢慢抽回双手,缩在床头不去看他,“多谢秦王美意,明涵身子并无大碍,就不耽误秦王的时间了,秦王还是先回吧。”

  只感觉对面那人默了声,眼神却一直在我身上打转,我索性眯眼休息,却又听那人忽地冒出一句:“我若是不来,你如何能安全到达长安?”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抬头看他,李世民却话锋一转,凑近我跟前,笑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禁不住无奈地笑了:“为何要生你的气?”

  谁知那人却坦坦荡荡地将那段算计po到明面上来讨论,“当时我将你置于险境,视你的安危于不顾。”

  李世民倒是敞亮人,我又笑了笑:“没什么好气的,若我是你,我也会如此的。”

  在我的信条里,我不在乎的人,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过于伤心,更何况李世民是为了自保,更可况他还是未来的皇帝。

  许是见我过于平静,李世民起身坐到我的塌上,强迫我与他对视:“要去看看恒月吗?”

  听到“恒月”二字,我禁不住一愣,“她,她不是……”

  李世民伸手抚了抚我的发顶,“恒月已经不在了,我是问你想不想去看看恒月的家人,怎么说她曾经都是与你较为亲近的人。”

  呵,李世民的心思果然周到细腻,若是没有这些算计,我们也许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

  有些机械地点点头,泪水不知为何突然盈满了眼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