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一抖,连忙道:“姐姐莫要误会,碧螺被太子救出之后便被送去了一户人家过活,可那家人却翻脸不认人,将我卖到宫中做了婢女,是贵妃娘娘心善,将碧螺收到了身边伺候。”
我的眼角蓄了几滴泪水,此时不受控制地滑落,滚烫地惊人。
“那你又如何知道他是太子?”
之前的恒月已经刺伤了我,我不想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别有目的地留在我身边。
“我……”
我忽地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内容。
我怕了,怕透了这个瞬息变化的世界。
“姐姐……你就这么讨厌太子殿下吗?”
我不想提起李建成,更不想再言语,只沿着床边,翻身继续窝在被中歇息。
身后默了半晌,才听见房门“咯吱”一声缓缓地关上,我攥着手中的锦被,怅然失神。
☆、入太原再遇李世民,终相认小汐诉遭遇
天刚蒙蒙亮,我坐在路边偶遇的一家农夫的牛车上,车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蔬菜,一路上摇摇晃晃,农夫的吆喝声伴着晨风灌进耳中,我微微眯眼,这像极了六岁那年跟随父亲去收割小麦时坐在草垛上少不知愁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在河北竟已待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我抬头望着天空,如今正值四月出头,一大清早外面已是蒙了一层清亮的露水,格外的凉,沁入心脾,却算不得冷。
许是在此处待得久了,刘墉的部下各个都以为我是他的妻子,遂直到我随意溜达着出了城门,竟也无人阻拦,倒是有个小兵贴心地为我送上一条毛毯。
此时的碧螺怕是还没有醒,我望了望来时的方向上那隐约可见的屋舍营帐,唇角微微舒展。
碧螺,你一定要幸福,刘墉是个值得托付一生之人,今后相隔千里,望能千万珍重。
这车夫本是赶去邻镇的集市,谁知中途被我买下,却只央他带我到远一些的镇子上雇辆马车,如此一来沿路他也可以随时卖些蔬菜以免浪费。
可正当我们行到一处露天的茶馆,想停车喝些茶水时,不知打哪儿就冒出了一行异样打扮的人来,那些人似乎认识我一般,直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行礼,然后我便两眼一黑,再无知觉。
若无差错的话,这批人便是之前碧螺所说的怪人了,可到底是谁在这般执着地寻我?又到底是谁知晓我还活着?
只知浑身暖融融地,仿佛泡在温泉中一般,我舒服地呼了口气,一翻身,却瞬间便似失去支撑一般掉落,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水流顺着的鼻子耳朵蹭蹭地向里冒,我闷哼一声,拼命地扑腾了一下水,直到一道忍俊不禁的笑声传来,而后身子自背后被人拥在怀中,我这才舒了口气,向后面那人的怀中靠了一靠。
感觉那人将我轻轻搁到一处软榻上,身子刚一触到那松软的毛毯,便难以抑制那股舒服的感觉,轻轻哼了一声。
那人动作蓦地一僵,搁在我腰间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便索性缠地更紧,身子亦随之覆上,一缕碎发不经意滑落,刮过我的鼻尖,微痒。
那人的声音有些许暗哑,“怎么,神女如今这般样子,是在引诱本王么?”
他离得我极近,如今一开口,热气便喷洒在我脸侧,钻进我的衣领中,脖心处有些密密麻麻的酥软。
我终是睁开眼,抬手撑在我二人之间,眸光清幽淡漠,倒像是见惯了这般场景一般。
“秦王殿下多虑了,明涵只是有些累,不想多做回应罢了。”
李世民却又勾唇一笑,只微微靠近,便贴上我的唇瓣,轻柔细致,让我心尖猛地一颤。
“你可知道,你离开秦王 府的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未曾料到他会如此直接,我微微抬头,他的眸光澄澈,满是认真。
也许,他说的是实话,可是,我不会再信了。
“秦王殿下,我有些累,你先起来可好?”
李世民望着我的模样,眉头紧了紧,却听话地起身,坐在我的床沿,顺便为我掖了掖被角。
“你早些歇息吧,明日就能和元吉的大军汇合,离班师回朝的日子也不远了。”
听到元吉二字,我那平静的心湖才涌起一波涟漪,若是明日那人当真就是小汐的话……
想到此处,我难得地笑了笑,冲李世民道了声,“世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