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涵?”
不知为何,这被人叫过无数次的名字在他口中一咀嚼,似乎就变了一种滋味。
我嘿嘿一笑,“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心下的波扰刚刚淡了几分,却又见他笑意盈盈地望了我一眼,眼中星光流转,道:“在下莫君轻。”
靠,不要故意撩妹好么??
忽地想起夏洛特烦恼,我内心奸笑一声,佯装困惑道:“哦,莫什么轻?”
“君”
再装,“哦,什么君轻?”
“莫”
继续装,“哦,莫君什么?”
“轻”
声音始终清脆利落,温润动听,毫无波澜。
我终是破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啧啧,兄台真是惜字如金哪。”
对面那人只微微勾唇,我又道:“莫兄真是好脾气,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便骂我千万回了。”
谁知那莫君轻却浮起一丝笑意浅浅,接道:“记性不好,耳朵也不大好使,姑娘本就已经极为可怜,在下又怎会过多苛责这些小事。”
exm……
我听到了什么……
记性不好?
耳朵不灵?
啧啧,何为人面兽心何为腹黑嘴欠今日我总算见识到了……
抬头正欲回怼,刚刚接触到他的目光,我胸口却又禁不住一沉,丫的,请不要再拿这种怜悯弱智的表情看着我好不好?
正在我和那莫君轻大眼瞪小眼之际,有人风驰电掣一般窜到我身后,一把将我抱住,死死勒在怀中。我的胳膊被这个劲道箍得发疼,眼泪差点就不争气地飚出眼眶。
“姓秦的,还不快给姐松开!”
秦琼一愣,连忙不知所措地松开胳膊,又将我扳正朝着他的方向。感觉到身子一轻,我赶紧顺带着活动活动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腕。
“涵儿,我和知节从大哥那儿一回来就瞧不见你,最近外面乱的很,我又怕你出事,就连忙跑出来找你,你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也对,前些日子李密和宇文化及激战多日,这一仗李密确也打得漂亮,只是未能彻底除患,便被如今尚处东都的傀儡皇泰帝招了降,时局确实混乱不堪。
秦琼的额上此时还冒着些许热汗,想着他是真心替我着急,我心下一暖,他与我本是萍水相逢,我却承他多番照料,确实感激不尽。
遂我嘿嘿一笑,一手弹上他的额头,“我就是来体验体验生活嘛,哈哈,放心!”
秦琼拉过我的手,一脸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快走,跟我回家。”
正打算屁颠屁颠地跟他回去,又忽地想起身边还有人,我连忙拉住秦琼,示意他等会儿。
我转身看着刚刚那人,此间正是夜华初上,他倚在路边的漆红色长柱上,似乎一直在等我,又似乎在沉思旁事。
我走到他跟前,站定。笑着伸出手,重新郑重介绍道:“你好,明涵。”
本以为他会意外,谁知他只是定定地瞅着我,然后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指,“你好,莫君轻。”
手指冰凉如玉,白皙修长,指节处却有一丝生活留下的痕迹,似乎饱经风霜磨砺。
虽是如此,他的手依旧很漂亮。
甚至我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
抽回右手,转而笑着一拳捶到他的胸口,力度拿捏适当,“今日多亏莫兄搭救,今后若有机会,明涵定当加倍酬谢。如今我的表哥过来接我回家,明涵只得与莫兄就此别过了。”
他只微微点头,顺势捉住我作案的拳头,眼神却温醇撩人,“后会有期。”
我的脸色微微一红,借着夜色,我隐匿在灯火阑珊之处,轻轻点头算是别过。
直到和秦琼走到拐角处,我才借势回头,只瞥见他一抹暗色的背影,直到完全没入那黑夜的尽头。
莫君轻,这个历史上似乎从无书写的人,也许我永远都无法得知我和他何时会再次相见。
☆、信魏征李密终降唐,投东都明涵再遇险
如我所料:
李密,败了;
而且,败得空前惨烈。
李密带着一小撮旧部落荒而逃,其中就包括我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的魏征魏先生。
之前的我对唐初的局势并不了解,来到瓦岗之后,每日与秦琼和程知节等人交流,耳濡目染之下确也明白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