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做成小孩的玩具,手枪,汽车,飞机……”
苏巧巧说着,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小鸟,小鱼,花草树木,器皿用具,甚至房屋宫殿,长廊流水,只要是我们能够看到的,想到的东西都可以雕刻出来。”
苏巧巧不由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第一个玩具,一个木头做的手枪。
是一个爱心人士捐到幼儿园的,是她儿时唯一的玩具,被她珍藏了许久。
贺伟听得出神,眼睛越来越亮。
“只要是看到的,想到的都能雕刻出来,这些不是家具……”
贺伟喃喃自语,像是看到了另一片广阔的天地。
苏巧巧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自然不是家具。”
“不是家具……我除了家具还可以做别的东西……”
“太好了,我不是无用的,我这双手不是没用的,我不是废物……我……”
贺伟激动的说着,心里更是在疯狂的呐喊着。
喊着喊着,他忽然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贺婆婆也在边上抹眼泪。
苏巧巧默默的走出了后院,心里有些感叹,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之前该是压抑了多久啊。
贺婆婆见苏巧巧出去,也摸了把眼泪默默的跟上。
“苏姑娘,谢谢你。”贺婆婆真挚的道谢。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儿子,这几年他是怎么过的,对做家具有多执着,她都看在眼里。
现在,苏巧巧的一番话让他打开了新的更加广阔的天地,知道了自己以后奋斗的目标,再不用一直沉侵在以前的世界里了。
她的儿子活了!
“贺婆婆,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们说的断手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贺婆婆就直抹眼泪。
“这都是老头子造的孽啊,我们家和程家本来是集云镇手艺最好的木匠,世世代代都是木匠,我家老头和程家老头以前关系也特别的好,可是后来……”
故事很简单,也很狗血,但却实实在在影响了贺伟的后半生。
贺伟的父亲和程玉江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因为两个人都是木匠,共同话题很多,几乎是无话不谈。
只是后来,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二人发生了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等到了贺伟和程玉江这一代已经成了不可调节的矛盾。
后来,贺伟的父亲和程玉江的父亲相约比试,但比试的人却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的下一代,也就是贺伟和程玉江。
输的一方将永远不能再替别人做家具,这样一来,两家就彻底没了竞争。
只是,对于一个木匠来说,他们主要做的就是家具,不做家具就等于断了所有的生路。
也就是说,这一战,要么以后风风光光,要么就永远沉寂,放弃做哥木匠。
后来,程玉江胜了,胜在雕刻上。
毕竟是世世代代的木匠,贺伟的父亲因为丢了世世代代为之打拼的饭碗,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贺伟因为输了比赛,人郁郁了一阵子,后来也缓过来了,虽然不再为人做活儿,却还是放不下木匠这个工作,没事就在家里敲敲打打,更是练习自己薄弱的雕刻,期望有朝一日可以再赢回来。
只是……他在一次外出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匪人,当街打了他一顿,伤了手。
当时很多人看到,流了不少血,外面就开始传言贺伟断手了。
后来贺伟还是好了,却更加沉默了,凭着一股掘劲,也更加的沉迷雕刻。
之后几年的所有时间,他几乎都用来练习雕刻。
在他的时间里,已经忘了要赢回来的初衷,似乎只剩下雕刻,整个人都沉迷在了雕刻的世界里。
俗话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这个贺伟倒好,跌倒了没爬起来,直接趴在原地研究起来。
苏巧巧有些咋舌。
对于他的经历,她说不上来该说同情,还说其他的。
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经过这几年的潜心研究,贺伟的雕刻技术已经很厉害了,甚至自成一派,有着他自己独特的风格。
“苏姑娘,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他不知道要继续那样到什么时候。”
贺婆婆拉着苏巧巧的手,感激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