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然被手摊开,手中多了一卷纸张。
随后,他又从怀里拿出一本折子,“还有,卑职另一只手里放着的,则是这些年,林大公子欺霸百姓,凌辱良家妇女,迫害人性命的状条。”
林尚书闻声,不可置信的张着嘴,“不……”
永贞帝早已经眉头深蹙,然后让王得全把沈亦然手中的状告书状条一一呈上来。
四周静谧的可怕,有人脸上露出了欣慰,有人依旧是淡漠的事不关己的姿态,而林尚书早就已经把脸都吓白了。
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沈亦然,不知道他究竟怎么能把他已经掩盖下去的事情,又翻出来。
对于林尚书的震惊,沈亦然显得很平静。
他早就料到了今天。
自从他知道林涛对季云笙有了那龌龊的想法,他就在加紧调查林涛的事情,恨不得将他绳之以法。
可当他一一把他做过的事情找出来的时候,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更恨不得将林涛剥皮抽筋。
他本来就已经快整理好林涛的罪状,却没有想到,在法华寺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更是奔走各处,将林涛的罪状收齐。
他本来想早点把这些罪状呈上去,交给京兆府尹去办,可又听笑笑传来的消息,说季云笙让他略微再等等。
之后三皇子也说起了这件事情,他便一直等着林尚书来倒打一耙那一天。
如今,终于等到了!
沈亦然像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使命,抬头挺直了背脊,看着高位上的永贞帝。
只见永贞帝看完他呈上去的林涛的罪状,气的嚯的站了起来。
“反了!”
永贞帝将手中的折子甩了出去,面容上带着满满的愤怒,指着林尚书,“林之堂,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林尚书被那折子砸了个正着,惶恐的跪下,捡着地上的折子看着。
大殿之上,所有人见天子发怒,也忙的跪下,“陛下息怒!”
永贞帝这会哪里还能息怒,恨不得把那个还躺在病床上的林涛抓起来大卸八块。
林尚书诚惶诚恐的看着手中的折子,只见上面列了几十条林涛做的那些龌龊事。
乍然看下来,林尚书自己也吃惊了。
他虽然知道儿子这些年有些被宠坏了,可是,他隐瞒的那些事情,也是在儿子处理不到,棘手的事情。
如今看着那列着种种罪状,他脸色都变了。
“皇上,臣……臣教子无方啊!臣……”
“你何止是教子无方?你简直是罪无可恕!”永贞帝气结,恨不得把林尚书头顶的乌纱帽拆下来,方能解心头大恨。
可他知道,如今林尚书手中权势在增大,牵扯也广,他贸贸然撤了林尚书的职,对谁都不好。
这般一想,最终,永贞帝以教子无方,把林尚书降职一等,为三品侍郎!至于户部尚书之位,暂且悬空。
而林涛这个罪魁祸首,因他如今尚且昏迷,等他醒来,贬到边疆,终审受劳苦之役。
那么多人看着,林尚书不得不谢主隆恩。
说到底,这事情闹那么大,他就算想不承认,都难。
若陛下再狠点,罢了他的官,也不是不可能的,如今虽然从尚书降为侍郎,但是只要他的功名还在,就不怕爬不上去。
至于儿子林涛……
他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也是无法再传承子嗣。
林侍郎突然有些后悔,当年一个丫鬟怀孕了,让他叫人赶去庄子,最后,那丫鬟临盆之际,大出血,母子皆死了,那是个儿子,也就是他的孙子。
出了宫门,林之堂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突然有些难受。
反观沈亦然,从宫门出来,还是那个正义凛然的沈大人。
看见沈亦然,林之堂咬着银牙,一字一句道:“沈、亦、然!”
沈亦然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而是朝着宋右相和季尧的方向走去。
“右相大人,太傅大人!”他恭敬的上前,对着从宫门出来的宋右相和季太傅,打了声招呼。
朝堂上,宋右相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事情,沈亦然早已经知道。
他很感激宋右相,至于季尧,他更多的是紧张。
季太傅是他喜欢的女子的父亲,也许也是他未来的岳丈,有如此德高望重的岳丈,沈亦然压力也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