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生香_作者:楼笙笙(143)

2018-01-24 楼笙笙

  她还在想着宗恪刚才说的话。

  宗恪的心里,只有萦玉,他在思念一个得不到的人,她也是。

  生长在宗恪心里的,是一朵花,枯萎了,可是色泽和香味犹存,连同花影,留在他温热的泪水中。

  可在她心里,生长的是一根藤,不能开花,无法结果,只剩苍老硬冷的茎,不停肆意攀爬、蔓延。

  阮沅在做很危险的事,她自己清楚,如今,她已经深入到对方的日常生活之中,不知不觉,她借着那些微小的点滴和漫长的时间,把宗恪的灵魂和自己的紧紧捆在了一起……

  阮沅把自己搭进去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做这一切,也十分清楚后果是什么:和宗恪走得越近,她就越容易迷失自己。

  她心里的爱意,像一亩成熟的稻子,静静在那儿,无时无刻不盼望着主人前来收割。

  然而她所渴望的那个人,却去了一块荒地,在那毫无生机的土壤里,不断播洒着煮熟了的麦种,妄图看见奇迹出现。

  据说哲人将“疯狂”定义为:不断重复相同过程,却希望得到不同的结果。

  也有人说,这是愚人才会做的事,因为聪明的人,不会跌进同一个陷阱。

  这样看来,她和他,一样疯狂,一样愚蠢。

  阮沅怔怔发了一会儿呆,她的加班费,那盒小小的金玉寿礼,在黑暗中闪着光。阮沅将那块玉放在枕边。

  躺下的时候,她拿起那块玉贴在嘴唇上,冰冷的玉,就像怎么都感动不了的冰冷的唇。

  “……新年快乐。”

  这是送不出去的祝福,因为,她没有在前面加上她想加的那个名字。

  第四十章

  在宫里时间久了,整日两点一线,阮沅也觉得气闷,她不能出宫去,成天尽坐在书房里给宗恪当小秘,连到手的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花。每天闲下来就在这宫里到处乱转,还说这么大个公园,竟然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阮沅本来不是能拴住自己哪儿都不去的人,一放假就爱拉着人逛街。现在没街可逛,她难免压抑。后来她就问宗恪,能不能“微服私访”。

  “干嘛?”宗恪疑惑地看着她。

  “你要是出去玩,也带着我啊!”阮沅很热心地说,“算我年假。”

  “现在哪有那闲工夫?”宗恪摇头,“手头这么多事儿,马上又是太后的大寿,这个那个的,忙得恨不得把自己切片……”

  “只不过出去玩玩嘛!哪里有那么严重啊!”

  宗恪摇头:“我不是才微服私访过了么?椅子还没坐热呢,无缘无故的,又撇下他们溜出去玩,岂不是等着人家骂我是昏君?”

  “你这哪像皇帝?一点都不潇洒。”阮沅翻了个白眼,“出宫去玩还得考虑再三。你看看人家乾隆,天天跑出去玩也没人骂,人家‘微服私访’是旅游,你呢?‘微服私访’是去给人打工——有你这么衰的皇帝么?”

  “衰啊!郁卒啊!谁他妈的叫我先定了规矩、得做表率呢?各种福利红包一分落不着,全部记在国库收入里有木有!辛辛苦苦干到月底,薪水都拿去还信用卡的有木有!苦口婆心劝臣子们不要玩淘宝却没人肯听的有木有!当皇帝也很伤不起啊!当皇帝的孩纸都是上辈子跌进粪坑的折翼天使呀!”

  阮沅笑得要抽筋!

  “你买什么刷那么多信用卡?”

  “不是我刷的,是井遥刷的,你不知道,他买的衣服都可以装仓库了。”

  阮沅故意啧啧摇头:“瞧你瞧你,穷成这样,连禁军统领的衣服都买不起,你啊!赶紧挖个洞藏起来吧!”

  “嗯,羡慕的话,你该去清穿。”宗恪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说,“谁叫你穿越技术不行,穿到我这儿来了?”

  阮沅嘟囔:“我说,你不能出去,难道也不能放我出去溜达溜达?”

  宗恪惊诧地打量她:“干吗?想去吃喝嫖赌?”

  阮沅不悦:“我到这儿来就是一乡巴佬,成天只知道给你打工干活,什么世面都没见过。吃喝嫖赌我不敢,宫外头逛逛,难道也不行啊?”

  “好吧,下次让阿莼带你去逛窑子。”

  不说则已,一说就这么生猛!

  “叫一个太监带我去逛妓院?!”阮沅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