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分很多种的,我不是那种从小被人伺候大的皇帝。”宗恪慢条斯理地说,“到了一个新环境,我就必须努力谋生,这是早养成的习惯,否则我活不到现在。”
阮沅被他说得心底一阵凄然。
宗恪看了她一眼,又说:“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不过是一点勇气。”
阮沅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只有勇气的,那是小孩子。”
“嗯,也许你说得对。”
宗恪做的是最简单的青菜肉丝,却是翡翠掩映淡红,可爱如一首淡雅小词。
还有一盘是鱼香茄子,香味儿诱得人吞口水。
菜烧熟了,宗恪夹了一筷子,塞进阮沅嘴里叫她尝尝咸淡,阮沅咽下去之后,说,真好吃。
“往后,也能这么做饭给我吃?”她问。
宗恪看了她一眼,笑起来,目光重新落在切了一半的圆白菜上:“……好啊。”
看着埋首切菜的男人,阮沅忽然觉得心头热热的,她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宗恪,手臂圈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脖颈上。
有那么一会儿,厨房里听不见声音,连切菜的声音都停下来了。
“宗恪……”阮沅很小声说。
“什么?”
等了一会儿,宗恪没有听见声音,他觉得有点异样,于是惊讶地回过身看着她。
“……就算往后你不能做菜给我吃,也不要紧。”阮沅的眼睛泛着潮红,但她仍旧在笑,“我会一直记得今天的。”
宗恪微笑,他伸手捏了一下阮沅的脸:“就算不能像这样做菜给你吃,也会有别的办法。”
“嗯……”阮沅鼻音浓重地应了一声,“宗恪,你真好。”
“谢谢夸赞。”宗恪开玩笑似的说。
“我是说真的。”阮沅停了很久,才继续说,“我脾气不好,不易相处,谁惹了我我就会记恨,可是往后,这些我都会改的。”
岂料,宗恪却摇摇头。
“你不用改这些。”他说,“我就喜欢你这样子,改了,反而不好了。”
阮沅被他说得一阵鼻酸,好像小孩子考差了回家却依然被疼爱。
“不过说来,有个地方你得改改。”他说着,皱了皱眉,“而且一定要改”
“什么地方?”
“往后,多吃点东西,记住了么?”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要多长点脂肪,别那么瘦,浑身都是骨头,压在底下多硌得慌啊”
阮沅脸一红,她呸了一声。
“熊猫最胖,一身是肉你去抱熊猫吧”
岂料宗恪马上竖起眉毛,眼睛一瞪:“我才不要”
“咦?为啥不要?熊猫是国宝”
“熊猫都是性冷淡啊”
阮沅嗤地笑起来。
次日,他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在宫里,那么多人瞧着,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伺候人的奴才,想睡也睡不成。
现在他们回来了,回到这个有防盗门、安全锁、小区保安以及红外报警装置的现代社会,于是才能全然的放松。
迷迷糊糊间,宗恪感觉到有手指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还有个声音念念有词:“……这是肱二头肌,这是斜方肌,这个呢?嗯,让我想一想……哦,对了,是腹直肌。”
宗恪没有睁开眼睛,却笑起来,那个声音是阮沅。
他伸出手,按住那根在他身上戳来戳去的手指:“在讲课呢?”
阮沅吃吃笑起来。
宗恪闭着眼睛,翻过身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吻着她温香软玉的肌肤,嗅她身上那股幽幽香泽。
她靠着宗恪,又开始拿手指往他身上指指点点。
“来来,公平一点,我也要上生理课。”宗恪说罢,作势拿食指去戳阮沅的胸脯,“哇这位仁兄你的胸大肌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啊?上的哪家健身房啊?”
“讨厌别闹……”阮沅被他戳得痒得不行,笑得在床上直滚。
“对了,总忘了问,这儿怎么了?”宗恪用手指划着阮沅双乳之间的地方,在那儿,有条细长的疤痕,不太大,看起来却有些可怖。
“小时候伤的。”阮沅低头看看自己胸口,“好像是在村子里和别的孩子胡闹,不小心跌倒,被地上拢草的耙子给戳了个正着,舅舅说幸好抢救及时,看来运气很好,没伤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