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惨叫起来
……有温柔的光洒在她的脸上。
“阿沅?阿沅?”焦急的声音在呼唤她,很耳熟,温暖的手在抚摸她的脸。
阮沅猛然睁开眼睛
是宗恪。
“怎么了?”他满脸焦虑的看着她,“做噩梦了么?”
阮沅怔怔看着他,忽然放声大哭
宗恪赶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是做梦了吧?看你,又哭又叫的……到底梦见什么了?”
阮沅只是哭,她死死抱住宗恪,就像有一百年没有见过他。
宗恪看她这样,也没再问下去,只是抱着她,抚摸她的背,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阮沅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她哽咽着,仍旧抱着宗恪不撒手。
到底哪边才是现实呢?阮沅的脑子乱作一团,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从梦里醒来?
感觉到身躯的笨拙,阮沅伸手去抚摸,原来孩子还在腹中,并未生出来。
“宗恪,你没事吧?”她哽咽着一边问,“你有没有哪里疼?”
宗恪被她问得哭笑不得。
“我能有什么事啊?”他苦笑,“我哪里也不疼,我正睡得香呢。”
听他这么说,阮沅才松了口气,梦里那恐怖的影像逐渐散去,她抬起头来,柔和的家居灯光下,宗恪还是那么好看,年轻,健康,强大无敌。
“……那,玚儿呢?玚儿有没有事?”
宗恪一怔:“玚儿?他不是好好在宫里么?能有什么事?”
“玚儿真的没事?”
宗恪叹息:“大半夜的,怎么会惦记起他来?”
“可我担心玚儿……”
宗恪更苦笑:“阿沅,你不要做个梦,就把现实一切都怀疑起来了。”
阮沅说不出话,她想说,那个梦太真实太可怕了
看她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宗恪起身来,拿过纸巾给她擦干净。
“是我糊涂了,天又不冷还给你盖这么厚,热着了吧?”他说,“别盖毯子了,还是换床薄一点的毛巾被吧。”
阮沅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毛巾被,给自己重新换上。
“宗恪,你明天回去看看,好不好?”阮沅哀求地望着他,“回去看看玚儿,看他有没有事。”
宗恪无语,妻子到底梦见了什么?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担心,却要去担心前妻的孩子……
但是这种时候,他也不能马上反驳。宗恪只好答应下来,说,过两天得了假,他就回宫去看玚儿。
直到丈夫这样说了,阮沅才算安了心。
宗恪倒了一杯温水,他扶着阮沅慢慢喝了半杯,阮沅这才觉得,刚才扑通乱跳的心,落回到了胸腔里面,可她的嗓子里还弥漫着咸腥,像是梦中翻腾起的血,依然停留在胸口。
“到底梦见了什么啊?”宗恪好奇地看着她。
阮沅黯然摇了摇头:“很可怕的梦,别再让我想起来了。”
“哦……”
放下水杯,宗恪让阮沅重新躺好,他这才关上灯,回到床上。
“快睡吧。”他温声道,“噩梦做完了,接下来就好好睡觉。”
阮沅不出声,她仍旧搂着宗恪的臂膀。宗恪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安眠似的轻声说:“……不用怕,有我在呢。”
夜,渐渐安静下来,宗恪的呢喃也慢慢低下去,终于被沉重缓和的呼吸给取代。阮沅却再也睡不着,她把额头贴着丈夫的肩,脸埋在他的胸口,阮沅觉得只有如此,只有让她紧紧贴着宗恪,感受到他肉体的温热和坚实,方才能证实刚才那一切,都只是梦。
窗外夜色里,远处传来模糊不清的歌声,不知谁家还在放唱片,梦幻般的敲击乐里,男人在唱:“This is an illusion……”
是的,阮沅想,只是illusion,她不用再去想了。
她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本章后记:背景music,林峰 《illusion》 在间奏里,你会听见铁锤敲打钉子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接下来好几天,阮沅都显得心神不定,她想让宗恪请假回来陪她,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为了一个噩梦,就让丈夫不上班,这不是太奇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