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你今天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又怎么样?”厉婷婷站起身来,扬着脸,挑衅般望着宗恪,“杀了张淳?或者索性把他变成太监……你不是最喜欢这么干么?”
“我还没那么笨,”宗恪渐渐平静下来,他冷笑一声,“明白了,张淳也不过是你的工具,拿来气我的工具。”
厉婷婷却咯咯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
“气你?宗恪,你的自我感觉总是那么良好。你忘了?我们现在互不相识,各有各的人生路,我又何必为了你,耽误我自己的人生?”
“于是,这就是你选择的崭新的人生路?”宗恪讽刺地看着她,“和各式各样的男人上床,做人家的二奶,每日周旋于各色交际场?”
“亲爱的,我总得生活呀。”厉婷婷娇媚地笑了笑,“况且,为了活下去而拿肉体来交换,这种事情反正我也是做惯了的——皇后和娼妓,又有什么区别?”
宗恪的身上开始轻轻发抖。
“想不想试试?试试我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厉婷婷说着,顺势将宗恪推坐在马桶盖上,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抬腿跨坐在他腿上。
宗恪冷笑,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别来这一套,你以为我还没死心?”
“真死心了?”厉婷婷睁大眼睛,盯着宗恪的眼睛,像要一直看进宗恪的心底去。她的手指顺着衬衣滑进去,一直摸索到皮带处。
宗恪的喉间忽然干涩,他本要推开女人的手臂,这时却失去了力量。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么?”她低声说,凑过去,舌尖在宗恪的耳轮上轻轻舔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身下的男人,浑身掠过一阵微微抽搐。她太明白这具肉体了,她曾和他共枕那么多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分别了这么多年,此刻,那些压抑了很久的东西,正不可控制的往外蔓延……
“你这样,和张淳有什么区别呢?”厉婷婷在他耳畔轻轻笑道,“不过放心好了,他们比你都差很多,宗恪,这方面,你们这些野蛮的狄虏总是最棒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男人的手臂,突然变得硬而冷!
下一秒,她被宗恪一把推开,后背“咚”的撞在门上!
站起身来,拉好拉链,尽管还在微微喘息,但宗恪的神色却已恢复镇定。
“你侮辱的并不是我,萦玉,”他看着厉婷婷,轻声说,“你侮辱的是你们元氏皇族。侮辱的是你自己大齐公主的身份。”
好像有什么东西,针一样扎过来,厉婷婷浑身骤然一缩。
“……如果你父皇知道了,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饶恕你。”
“我父皇最不能饶恕的是你!”厉婷婷突然尖叫,“是你这个狄虏毁掉了一切!”
她的眼泪迸了出来,弄脏了睫毛膏,连眼部的妆也花了,像被人照着眼睛打了一拳,那样子看起来惨然无比。
厉婷婷满眼是泪,她靠在墙上,握着拳,浑身哆嗦,嘴唇抖得不能出声。
这时候,外头有脚步声拖拖沓沓传来,伴随着金属塑料的敲击,沉浸在旧事里的男女被这声音猛然拉回到现实世界,身上同时一抖!
进来的是清洁女工,她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扫洗脸台的台面。
想起搁在台子上的包,厉婷婷的眼珠转了转,张口刚要叫,被早已察觉的宗恪一把捂住嘴!
女工听见动静,她似乎很困惑,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走过来,敲了敲隔间的门:“有人么?”
黑暗的隔间里,宗恪死死捂着厉婷婷的嘴,把她紧紧搂着怀里。厉婷婷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意外的没有挣扎。
女工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反应,终于离开。
一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俩人这才松了口气。宗恪松开手,臂膀却依然抱着厉婷婷。
俩人在黑暗里,呆立了良久,好像时间都停止了。
宗恪终于低下头来,脸颊擦着厉婷婷的头发,那上面有他不熟悉的香味,可是他这才惊觉,原来她的肩膀宽度,她柔软温热的肉体,她贴在他怀里的感觉,却和以前毫无二致,一模一样。
“萦玉,萦玉……”
像中了咒一样,他不由轻轻喊着她的名字,死去之前的那个名字,像小时候那样充满依恋,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