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救命的事情会发生在酒吧里么?而且他还是笑着说的,这种状态,能出什么事儿啊!
车到了酒吧一条街,阮沅下车,很快找到了“悲情城市”。
尽管接近午夜,酒吧里依然人声鼎沸,音乐声、说笑声,这里的夜晚像南美蜥蜴,又邪气又美丽,空气里带着腥腥的湿气。
阮沅进了酒吧,四处张望,很快,她就看见了宗恪。
她不动声色走过去,一直走到宗恪身边,然后把包扔在吧台上,坐上了高脚凳子。
“来得好快。”宗恪笑眯眯看着她。
那家伙穿着黑大衣,面前放着一杯鲜红的鸡尾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正常,没有一点异样。
阮沅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既然是您的吩咐,我当然得火速前来。”阮沅哼了一声,又仔细打量宗恪,“看来我上当了,你活得挺好嘛。”
宗恪笑起来,他微微扬起脸,喉咙裸露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笑声像喷泉向上涌。
“我只是测验一下,看你有多在乎我。”他凑近阮沅,作势要去亲吻她,“宝贝儿,你通过测试了。”
阮沅一惊!
宗恪的嘴唇贴在她的耳垂上,压低声说:“镇定!等会儿赶紧逃!”
那声音十分微弱,在这种嘈杂环境,除了阮沅没人听得见,但那里面含着的力度,却不容忽视。
还没等阮沅回过神来,宗恪就松开了她:“其实叫你过来,是想让你见个人。”
这时候,阮沅也注意到了坐在宗恪身边的男人。
“是我多年的好友。对我目前的生活状态十分关注,尤其想见见你。”宗恪微微一笑,又看看那个人,刚才宗恪说“好友”时,故意咬字很重,口吻听起来颇有几分诡异,“所以我才把你叫来,以证明我现在的日子过得美满如意。”
“阮小姐,鄙姓秦。”那人扬了扬脸,算给阮沅打了个招呼。
阮沅只得“嗨”了一声。
酒吧的灯光不太明亮,但是等到阮沅看清楚对方后,她不由暗自吃惊!
这个姓秦的男人,个头有点高,五官异常秀美,简直可以说美得……让人发指!阮沅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奇怪的是,这男人表情十分僵硬,看起来和玉石雕像仿佛。混迹于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每个人身上都多少带着些浑浊味道,非酒即色,然而阮沅在这个人身上,竟寻找不到丝毫酒色痕迹。
这男人给人一种冷冰冰的、雕塑般的隔世之感。
更奇怪的是,尽管他的脸孔好看得过分,却没有一个女性流连于他身边。
“刚才在唱K?”宗恪问。
“是啊,”阮沅没好气地说,“正唱得兴起,被你一个电话叫过来。”
她现在,已从宗恪的各种细微举止里,接到了他发出的讯号,她进入了一场戏。虽然原因不明,但阮沅知道自己的任务:自己得和他合演一对情侣,给别人看,或者……就是给这个姓秦的男人看。
这对阮沅而言,完全没有难度,这简直是她每日每夜期望的状态。
接下来,宗恪又问了些闲话,阮沅也做出满脸甜蜜的样子,搂着他的胳膊,嘻嘻哈哈和他应对,虽然话题都很随便,但阮沅却觉得很不自在,因为没有多久她就觉察到,宗恪和他这个“好友”之间,隐隐有一层敌意。
那是一种紧绷的、贴近高压线的危险感觉,就像野兽在遇到危机时,将浑身所有肌肉都绷了起来。
为打破僵局,阮沅故意轻松地问:“秦先生是做什么的?”
那男人没有立即回答,宗恪在一旁却笑道:“他做的事情,可是要保密的。”
他看向那男人的眼神,没有笑意,却冷得像冰。
“是保密单位的呀?”阮沅睁大眼睛,“那可真厉害!”
“可以这么说。”那男人一板一眼地说,“不是被大多数人了解的工作。”
那语调像他穿的黑色套装,一板一眼,与周围环境产生严重违和感。
“那么,钱一定赚得很多了!”阮沅故意开玩笑道。
那男人冷冷不答,似乎全不在乎自己的无礼。
时间消磨得差不多了,宗恪看看手表,站起身来:“行了,该回去了。”